慈鶯看了好些會，才反應過來，真的沒有眼花，真的是皇上……
慈鶯嘴唇微顫，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體麵的衣服，也洗乾淨了自己，盤好了亂糟糟的枯枝般硬的頭發
“奴婢慈鶯，參見皇上”
慈鶯緩緩走到楚毅身前，像二十年前一般，跪下來行禮道
跪下來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劃過臉上的疤痕
落到她的嘴角邊，眼淚是苦澀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嘗到最後，竟有一絲甘甜
“免禮”
楚毅垂眸看著眼前的人，就想起了當年死去的發妻，心中的苦澀和複雜從心裡的源源不斷的升起，讓他猶如被潮水覆蓋般，呼吸不過來
“謝皇上”
慈鶯起來後，看著眼前身著皇袍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皇上看起來依舊變化不大，比當年她家娘娘在時，要成熟
“坐著說吧，都站在這裡做什麼”慕琛看著幾人相見，感受著沉悶的氣氛，有些不悅，笑著說道
楚毅看了旁邊的慕琛一眼，倒是沒說什麼，自行走了過去，在石桌旁坐下
這裡是慕琛的地盤，他也隨意的在桌旁坐下
慈鶯走過去，沒有坐下，看著一言不發的楚毅，失神的看著桌麵，慈鶯知道，皇上這是通過自己懷念娘娘
“坐吧”
楚毅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看著那張蒼老疤痕交錯的臉，思緒回到了當年看著旖溫大出血死去的那一幕
如果真的和蘇染有關，那麼這些年，他經常去蘇染那裡，又算什麼呢……
旖溫，一定很討厭他吧，覺得他臟了，旖溫不會再愛他了……
“是”
慈鶯應聲坐下，在楚毅的注視下，把當年的一切都娓娓道來，越往下聽，楚毅的心就越火，也越疼
他可憐的旖溫，這些年來，他都一直自責當年沒有照顧好她，導致了她的死
沒想到，到頭來，是有人陷害，而他和凶手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年
楚毅苦澀的笑了笑，抬頭望著布滿白雲的天空，一時感傷更甚，旖溫最喜歡湛藍漂亮的天空了，還喜歡白雲變幻的模樣
她永遠都保持著那份天真善良，未曾想，是這份天真和善良害了她
“咳咳咳……”
一口鮮血湧上來，楚毅狠狠的想要將其壓回去，誰知這一壓，像是得到反噬，直接將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楚毅的胸口更是疼的他紅了眼，大手捂住胸膛，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袍，另一隻戴著板指的手用力的抓住了石桌
“皇上，皇上莫動氣，身體重要，身體重要，皇上吃藥，宋太醫給您備的藥”
這一下，直接把福常膽都嚇破了，連忙拿出帕子，給楚毅擦拭著嘴邊的血，輕輕的順著背，希望楚毅能舒服些
隨即又將藥從懷裡掏了出來，倒出一粒，正準備喂皇上吃下去
卻被楚毅反手給擋了回去，楚毅用手撐著石桌起來，準備往外走，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福常趕緊將自家皇上扶住，整個人頭都大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本來皇上身子就不好，還得知了這個消息，豈不是…雪上加霜嗎
慈鶯看著皇上的模樣，也趕忙起身去攙扶，準備隨著人一起往外走
“慈鶯，你可不能走”
慕琛把人叫住，他剛開始已經說過了，隻是讓楚毅來問話，畢竟自己要留下慈鶯還有些用
慈鶯回頭看著他，鬆開了攙扶的手，總歸是他救自己回來，給了自己說出當年真相的機會
心裡有些失落，但總歸沒說什麼
正當慈鶯看著他們離開時，楚毅突然停下了步伐，回頭看了看慈鶯，又看了一眼悠閒坐著的慕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