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你可知你現在在說什麼。”
楚奕說這話的感覺和平日裡遊刃有餘的模樣不同,儘管聽起來還是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但隻有在楚奕身邊的人能夠感覺到那股似乎快要凝成實質的怒氣。
沒有人不害怕這樣的太子,就連葉若顏在這種時候都不敢觸黴頭。
可偏偏葉錦書麵對這樣的楚奕,卻不為所動,眉頭都沒皺一下便擲地有聲地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解除婚約吧。”
“就為了季晏清?”
楚奕的目光落在季晏清身上,這個男人站在葉錦書的身後,像以前一樣,對他沒有絲毫的敬畏與害怕。
甚至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季晏清看他的眼神還帶上了些許挑釁。
楚奕冷笑一聲,他很欣賞季晏清的才華,也願意給季晏清機會,可前提是,季晏清沒有妄圖染指不屬於他的東西。
季晏清見楚奕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嘴角挑釁的弧度越來越大,他向前跨了一步,離葉錦書更進,看著楚奕的眼中滿是惡意。
“太子殿下誤會了,方才隻是草民見郡主疼的厲害,實在擔心,這才逾越......郡主純善,一切都和郡主無關。”
季晏清說的這話算是很直白了,在場的人除了葉錦書沒能完全聽懂,其他人都懂了。
這句話三個意思。
一是借此機會讓楚奕本就難受的心更加雪上加霜:對沒錯,他就是對郡主圖謀不軌,但目前隻是一廂情願,郡主純善還沒有察覺到他的感情,不過現在沒察覺到以後就不一定了。
二是暗諷楚奕在郡主疼的時候沒有陪在她身邊,現在自己好不容易將郡主哄好了又來給小郡主氣受,還不如不來。
三就是專門說給葉錦書聽的。
將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讓葉錦書心疼他,這是季晏清慣用的手段。
根據季晏清的觀察,葉錦書吃軟不吃硬,示弱更能拉近他和郡主之間的距離。
正因為季晏清了解葉錦書,才會覺得現在的楚奕這麼好笑。
根本不用他動手,楚奕自己都在將小郡主越推越遠。
季晏清說的話聽著像是在認罪,實際上卻是挑釁。
楚奕從生下來就是太子,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這樣放肆,季晏清是第一個。
若是這個時候他還不開口,那他也就不是楚奕了。
“孤與錦書說話,哪有你開口的份,不知尊卑的東西。”
季晏清挨罵了,但是季晏清隻能受著,畢竟他現在隻是一個庶民。
可不能還口並不代表季晏清不能說彆的東西。
季晏清被楚奕嗬斥了以後緩緩抬起眸子欲說還休地看著葉錦書,直到確認葉錦書看了過來,這次才苦笑一聲,又微微垂下眼睫斂住眸中的思緒,上演了一出美人難過。
“草民自知身份卑賤,方才之事隻是太過擔心郡主情急為之,太子教訓的是。”
季晏清的聲音很有磁性,葉錦書不管什麼時候聽他說話都覺得很舒服,可這句話中帶著莫名的歎息和自嘲,雖然隻是感歎而並沒有絲毫柔弱的感覺,可葉錦書看著這樣的季晏清,心中卻莫名動了一下。
該死的楚奕,看看給心地善良的小孩嚇成啥樣了!
他隻是太擔心自己了能有什麼錯!
楚奕凶什麼凶!
不!許!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