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書不斷地回憶自己最初跟著大娘學種地的時候她教的那些話。
說實話,大娘到底說了哪些話葉錦書都記不清了,畢竟對當時的葉錦書而言那些要記住的東西和上課沒什麼分彆。
如今葉錦書能夠記得施肥需要哪些東西,什麼時候施肥,施在哪個位置,其實也不是記住了大娘的話,而是她親自耕種了那麼久的經驗。
葉錦書試圖回憶,不是從教她的大娘那裡,而是從彆人口中有沒有誰提過這些規律最先是誰提出來的。
葉錦書真的努力想了很久,最後她發現,原來有些事情並不是隻靠努力就能夠辦到。
比如她不管再怎麼努力也鬥不過葉若顏,比如想不起來的事情就算再怎麼努力也依舊想不起來。
事到如今,隻能......問季晏清了。
這是葉錦書能夠想出的最好的辦法了。
季晏清很聰明,最重要的是他是寫話本的,最擅長憑空捏造出一個角色,如今葉錦書的腦子裡沒有創造這些的人,那就讓季晏清憑空編出來一個!
胡思亂想出了一個並不算方法的方法,葉錦書也算是在楚奕的突然襲擊中冷靜下來了一些。
她看向楚奕,問道:“殿下是想讓我將這些方法寫下來教給百姓嗎?”
楚奕反問:“你可是不願?”
葉錦書搖頭:“不是我不願,隻是殿下,您信我說的這些嗎?”
葉錦書就差把我是個水貨寫在臉上了。
她試圖暗示太子她並不是一個靠得住的人,不要相信她說的那些種地小技巧,就再乖乖等幾年,等到真正會這個的人出現教他們不好嗎!
可楚奕聽到葉錦書這樣問,隻覺得自己的心被輕輕撓了一下,也對葉錦書產生了深深的愧疚。
他從前到底是對錦書太過苛責了,才會讓她如今對自己這般不信任。
昨日也是他的不是,他不應該在錦書辯解以後還假裝不信又問了他一次。
以往楚奕總覺得自己在得到確認的真相之前多疑,是帝王應該具備的品德。
可如今看到葉錦書的這般模樣,他才驚覺是他做錯了。
“錦書,昨日是孤對不住你,孤其實從未懷疑過你,是孤......總之,昨日那些懷疑的話並不是出自孤的本心。”
楚奕突然沒頭沒腦的道歉,讓葉錦書今日本就混亂的腦子更加雪上加霜。
以前的楚奕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些,更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她說話。
這樣的楚奕看起來,真的好像當初在葉若顏身邊體貼入微的太子。
可奇怪的是,即便意識到現在的太子是在像自己示好,葉錦書也沒有覺得有半點的高興,甚至覺得諷刺。
她追著太子跑了三世,整整三世,太子對她從來都是公事公辦的好,將她當做未來的太子妃,也僅僅隻是太子妃而已。
可如今,她無論是對太子還是對太子妃之位都沒有了肖想的意思,太子卻又這般對她,難道不是諷刺嗎。
到底是如季晏清所說,於那些位高權重之人而言,求而不得的,才是最好的。
“殿下,您方才要的東西,請給我一些準備的時間。”
楚奕見葉錦書沒有回答他剛才的話,眼神暗淡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不著急,你可以慢慢來。關於若顏的那件事,今日便會將調查結果告知百姓,雖然短時間內還會有人懷疑你,但隻要將這些關於農耕的辦法廣為告知,那些聲音也會自己消失。”
葉錦書點頭,這些事情她其實無所謂,但聽這個意思是說她的這輩子並不會像之前幾次那樣因為葉若顏被關進地牢了。
也算是好的發展。
既然如此,那她專門為了進地牢而準備的枕頭也可以送給有需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