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城。入夜。黑禪宗內。
宅內昏暗,偶有一兩盞燈點在案上。
一兩個仆人雜事行走,皆腿腳安靜無聲。
褐色紗簾被風吹起,輕輕舞動。大宅內氣息靜謐陰森。
一黑衣人快步走到室內。他在一排珠簾前站定。
“宗主,安世傑已經派魏遲帶著鏢局全體人馬走威武鏢接走安小姐。縣衙也有兩個捕快跟隨回去。如今有官家插手,小人不便在途中劫持。所以趕回稟報!請宗主定奪。”
珠簾內。一陣衣衫悉索之聲。
一隻灰白的手揚起,一身穿薄紗的曼妙身影一閃離開,向後堂而去。
黑衣人低下頭,俯身等候。
片刻之後,一陣珠簾相撞之聲。一個高大身影緩緩走近。
黑衣人頭俯下更低,隻能看到那人膝蓋以下。
那雙腿皮膚慘白,青筋暴露。赤著一雙腳,行走在烏磚地上。身上隻在外麵披了一件厚紗寢衣,長長的衣擺隨風飄浮,擺動不定,在昏暗燈光下更顯得神秘詭異。
那雙腳在他身前站定,似乎在審視著他。右手手裡握著一個翠色玉石蓮花,用大拇指不停的磨摩挲著花瓣。
厚重氣息壓迫而來。黑衣人悄悄向後退了半步。
那身影又轉開去,撥開珠簾回到裡麵床榻之上坐下。
“那日為何失手?”
聲音蒼老冷酷。
“那幾人雖然武功不強,但是集體上來拚命。所以就讓他們纏住了半柱香功夫。我想那馬車也跑不多遠,待我處理完那幾個去追那馬車,卻發現那兩女子並不在車裡。於是又沿途回來找,隻找到摔下崖的車夫。”
黑衣人偷看了一下珠簾內部,隻看到瓷白的一雙腿分開垂在榻下。
複又低下頭接著稟報:
“我知那兩女子都活著,料想她們一定另雇馬車往永興家裡奔逃,就在沿路追蹤疑似車輛和行人,一直追到薊城,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跡!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人逃下山後居然是向永興安府相反的方向走!”
那黑衣人說到此,心裡還覺得有些氣憤和無奈!心想也許是嚇懵了吧!
“等我看到永興那邊來了兩波人馬,一個是錢莊二徒弟帶了十幾個人,一個是鏢局魏遲帶了三十幾個鏢師,他們分成幾路也是沿途在打聽那二名女子行蹤。我於是暗中盯著,想看他們是否能有線索,再擇機下手。”
“那安世傑對女兒還挺用心,這是把全部人馬都派出來了!
珠簾內那人說道。
“我一路跟蹤他們,今早發現兩女子在一個小店內,但店內外都是他們的人,還有官府捕快,我沒有機會動手,回來跟宗主稟報,請宗主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