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栗青、杜雲城帶二萬騎兵營巳時出城,兵分兩路。一路栗青帶隊,進攻裡郡、脂玉;一路杜雲城帶隊,奔向謂城,便支!齊斌率五千騎兵,奔向米兔、鈞戚兩城。
而戴佑康和老將王鶴棣,率五千手銃營,五千多管銃營,由箭矢騎兵營做兩翼,共十萬兵馬,向鐵木兒大營而來!
敦奪鐵木兒今年四十歲,兩瞥黑色胡須,一對鷹目,黑紅臉膛,不苟言笑。探馬已經來報,盛國大軍離大營不足一百裡!
如今兩軍交接,遠處盛國大軍騎兵蕩起的塵埃已經遮天蔽日,東部天空昏黃一片!
這一幕,似曾相識!十年前,他和爾瑪、卓顏、迪莫爾是當時的“羌戎四子”,為了皇七子的一句承諾,跟隨奕忻轉戰整個戈壁草原。皇七子被滅後,卓顏、迪莫爾都死於神秘營槍下!
當初卓顏被譽為草原第一勇士,雙臂一晃能搬千斤巨石,十幾個青壯小夥子不能近身,在西戎國被那神秘營追殺時,老三卓顏不信那小小鐵杵威力,衝出去想給大家斷後,被一彈轟在前胸!大家眼見無數鋼珠火藥在他胸膛爆炸,血沫四飛,一顆頭顱滾落到躲在石牆後的他們眼前,卓顏一雙巨眼還不甘心的瞪得溜圓,看到鐵木兒還眨了兩下,似有不甘!
鐵木兒和爾瑪僥幸逃脫,帶領族人躲避盛軍,長途遷徙遠走大漠。十年生息,如今自己帶著羌人全部青壯勇士,又要麵對盛國大軍黑洞洞的槍口。
蓋羌人在戰場上不怕肉搏,不怕騎兵,不怕弓弩,這都是他們最有信心最擅長的,但是他們怕那些吐火的黑家夥!所以,這些年來,羌軍和西域聯軍在發兵之前,最重要的便是研討克製火銃營的戰略方案!
前鋒將軍秦以軒讓他屯兵月餘,不要冒進,等待那段時間他非常期待西域巫師能發揮巨大作用,重創盛國大軍,最好能滅那火銃營!然而十日後,等到的消息卻是十位西域巫師無一幸免,都被盛國援軍滅了個乾乾淨淨!
鐵木兒站在營帳外,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心中盤算著應對之策,不知自己有多少勝算!
已經籌劃的那麼久!這可是一場不容閃失的硬仗!敗了羌人就不知還要在大漠深處等待數十年!
他轉身回到帳內,秦以軒和幾位將領倒是信心滿滿!見主帥走進帳中,皆站起聽令!
“盛軍來勢洶洶,我們必須以巧致勝。如今敵軍十萬,我軍除去派往十城的守軍,現有三千金鷹營,三萬騎兵。二萬弓弩手!此一戰若我們想扭轉戰局,秦將軍,希望都在你三千金鷹營!”
秦以軒和帕勒塔洪起身,“但聽主帥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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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盛國軍隊越來越靠近羌軍大營。隊伍上空旌旗飄揚,綿延不絕,鼓聲如雷。馬蹄踏得地麵震動不止。
路上,已有軍情來報栗青、杜雲城、齊斌均已經收複失地!各城留守羌軍均有死傷,生還者逃往羌軍大本營!!!另外,铖王帳下幕定遠將軍已經率一千五百名祈家軍奪下廣義和什堡兩郡!
被羌人占領的邊境十城,不到半日已經奪回八個,戴佑康滿意的點點頭!
“傳令下去!羌人多狡黠!各將官不得貪勝心切,放鬆戒備!”
大軍又前進五十裡,遠遠已經能看到羌軍營寨!白色帳篷排列整齊,戰旗飄揚,延展數十裡。
戴佑康觀察著敵陣,心中暗自讚歎!這鐵木兒是一個合格的對手!大敵當前,臨危不懼,大營絲毫不亂,好樣的!他轉頭對身邊的將領們說道“羌人以弓弩和騎兵見長,我們需小心防備。傳我命令五千多管銃營在陣前,盾牌手上前護衛,左右弓箭營護衛!五千手銃營斷後!四萬騎兵營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防護!旌旗為令,鼓聲為號,務必一鼓作氣踏平羌營!”
隨著戴佑康的號令,盛國軍隊如巨型戰車緩緩向前推進。盾牌手們緊密地排成一排,高舉鐵盾,為身後的弓弩手和管銃營保護。弓弩手箭在弦上,瞄準羌軍陣營。槍銃手五人一組,在弓箭營和騎兵防護下穩步推進!
距離羌軍大營還有二裡!大軍已進入戈壁數十裡,地勢平緩,草木植被稀少,羌軍大營營寨轅門已經清晰可見。戴佑康下令隊伍暫停。他和王鶴棣現在帥字旗下,位居軍中,看著十裡外安靜的羌軍大營!
他有一絲絲不妙的預感!
為何對方如此安靜。且他們至少有五萬大軍,為何不見人影?
戴佑康用兵謹慎,帶兵征戰數十年,大小戰役百起!如今日這般費解場景並不多見。
王鶴棣命兩千長戈手上前探查,是否地麵下會有埋伏!
兩千兵士手持長矛,在地麵一陣亂戳!
有些地麵堅硬,沙石阻擋,插不進去,有的地方一丈長的長戈插入一半還沒有儘頭。有幾個兵士拔出長戈時,看到長戈尖端變紅似有血跡,非常奇怪,呆立片刻,突然手舉長戈大聲呼喊起來“報將軍,地下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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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三分之一盛軍隊伍腳下地麵坍塌!陣型嚴密的盛軍盾牌防護營、弓弩營、騎兵營、管銃營都不同程度的落入地麵虛置的陷阱之中!而那陷阱中,都有羌人士兵手拿利刃埋伏其中,近身交接拚在一起,一時雙方喊殺震天!
原來,這敦奪鐵木兒在這屯兵的二個月來,一直在營帳前開闊地麵下挖下縱橫交錯的地道,地道寬闊處能走騎兵,並且設置了千百個陷阱!這些陷阱中或有淤泥,或有內置尖刺,或有伏兵。陷阱頂部犬牙交錯搭上木板,上麵灑上泥石沙土,能走行人。需要掀翻時隻需在下麵打翻一塊,那些木板就會逐一掉落。
為防盛軍斥候發現,所有挖掘行動出入口都在羌人大寨內部進行!茫茫戈壁表麵並無異象!
如今,落入陷阱的盛軍兵士無人指揮,各自為戰,羌人各個高大勇猛,手拿短刀,近身肉搏,勇猛異常!而盛軍適合團隊作戰,在五至十米的陷阱中人員分散,不得施展,落入陷阱的兵士很快趨於弱勢!又無法逃脫!而在外圍的弓弩手又無法瞄準陷阱內打作一團的羌人!
落入陷阱的盛國騎兵發揮不了優勢,在裡麵團團打轉!被羌人一刀砍斷馬腿!士兵滾落馬下,與羌人短兵相接!大多戰死!
多管銃兵平日都是受騎兵或者步兵盾牌護衛,並無近身搏鬥能力!日常都是距前沿敵軍數百米,五人小組隻有一位是專職負責安全的!此刻不知落到哪個坑裡。
而且多管銃多發連續射擊都要有充分瞄準裝填準備才能發射,如今落在這各種坑裡哪裡具備條件!所以在火銃軍士在裝填完的五發彈藥發射完畢後,就已經全部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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