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揚的臉上表現出對這份調令非常的不理解,舉著文書再次詢問出聲,
“所以你是要告訴本將軍,王爺大半夜讓我帶兵前往那個鳥不拉屎的縣任縣令,軍管那座城??”
觀硯臉上維持著得體假笑,“回謝小將軍,是暫任。會有新的縣令上任。”
一縣縣令是幾品?
他是京都謝家嫡出子,就算不被父親重用,也是世家子,讓他去做縣令?!
謝小將軍坐在床榻邊上,咬牙切齒,“王爺什麼意思!”
想他在崇州府城這幾年,雖說打著與薑寂臣對立的名頭,卻隻是在小事上公事公辦的找找存在感,他就這麼羞辱自己?!
觀硯:“王爺說了,謝小將軍為人赤誠,又有世家子的驕傲在身,斷然不會做出為難一縣平民百姓的事情來,那些金銀您也看不上…”
“所以放眼崇州府城,這件事您做最合適!”
觀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王爺說的其實是隨便誇誇就行…
“咳…”
謝雲山收了文書,壓住上揚的嘴角,算他眼光還不錯!
“那本將軍就答應了…等等,彆忘了讓王爺趕緊安排新的縣令來。”
“觀硯一定轉告王爺。”
從謝將軍府離開的觀硯在街上打馬而歸,巡查宵禁的士兵見是他,統統放行,
他回去時,書房的燭火還亮著,薑寂臣正將一封密信放在燭火上燃燒。
“王爺,事情辦好了,謝小將軍應下了。”
“嗯。”
薑寂臣正執筆寫著什麼,隻見筆尖微頓,老父親斂眉思索,“阿安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觀硯磨墨的動作一頓,快嗎?
“回王爺,大小姐的生辰還有兩月有餘…”
兩個月…
王爺眉心微蹙,周身煩躁的情緒散開,他低語道:“也不知能不能在王府給阿安賀生辰。”
觀硯遲疑一瞬,詢問道:“王爺,可是京都有消息傳來?”
“可要屬下去尋胡軍師?”
薑寂臣收了筆,將紙條卷起塞進竹筒中,窗邊停著的蒼鷹飛向黑色的夜空中,
“不必尋他。”
“京中暗線來報,二皇子被本王那位皇兄罰了禁足兩月…原本為南商帝賀新歲而歸的公主應該回到宮中準備待嫁事宜,卻不曾想在歸國的路上消失不見。”
“今日軍營中有斥候探得南昭邊關有異動,他們似乎知道是誰帶走了這位即將嫁與皇上為妃的公主…”
二皇子被禁足…
觀硯已經待在王爺身側伺候多年,雖不及胡軍師運籌帷幄,卻也不是蠢人,
二皇子負責各國使臣來賀的護衛事宜,
而在南商軍隊護送下,南昭公主卻消失不見,他自然是要承受天子的怒火,
此事之後發生的所有裙帶反應都會算到這位倒黴的二皇子身上,
京都,二皇子一派與太後底下養大的大皇子相互製衡,禁足兩月能發生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鬆湖武場比試當日,胡晏曾與薑寂臣說過,殤國大皇子似乎與這位公主關係匪淺,
且阿安與殤國大皇子蘇宥齊在裕福樓前相撞那日,他手上還提著首飾盒子。
薑寂臣今日思索此事之際,向孫管家問過,崇州的這家首飾鋪子做出的女子飾物都是些未出閣小姐或是新婦佩戴的樣式,
殤國皇帝隻有一妻,皇後產下這位皇子時,已是三十歲,這禮物不是送與她的。
若公主不能歸國,南昭與殤國這一戰無法避免…
所以薑寂臣才會憂愁能否在府中為閨女賀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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