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的一頭捆了石頭,就近找了棵樹,將繩頭扔過粗壯的樹枝。
然後…
小姑娘拉住繩子,輕輕一用力,七八個被捆住腳的漢子就這麼倒著吊了起來~
“搞定~”
她背著小手,邁著外八步,大咧咧靠近了這些被吊起來的匪賊。
“說吧,你們是哪個山頭頭的。”
被吊起來的漢子腦袋充血,眼淚流向腦門。
“什麼山頭啊…”
他晃了晃,哇哇大叫。
“小神仙…小神仙饒命啊,我就是這附近住著的。”
“咱們這一片都乾這個營生啊!”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小神仙你行行好,就放了我吧…”
聽聽,聽聽這詞。
一看就是不知道用了多少次。
薑安擰著眉,一臉不信,“有我爹和刺史在,崇州怎麼可能還有專門打家劫舍的村子在。”
霍朗:“小姐…”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小姑娘,“咱們現在已經不在崇州境內了。”
“誒?”
不在?
這下換薑安迷茫了。
她從懷裡掏出不離身的地圖,毛茸茸的腦袋垂著,“可這地圖上…”
霍朗一笑,指著地圖中那根黑黑的邊界線給小姑娘講起來。
“小姐您看…”
“地圖上的這根線其實不是一個明確的邊境線,它是一塊地方…”
“一塊幾國都不知道該歸誰的地方。”
“就說您綁起來的這幾人,或許他們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南商人還是東離人。”瞧著這根簡簡單單的黑線,薑安的聲音輕了些,“那就沒有人管住在這裡的人嘛?”
他們一代沒有身份,世世代代就都沒有身份,隻能子子孫孫留在這塊無人管轄的地界上掙紮。
霍朗眸子暗下去,“不是不管,是不能管。”
就是因為這塊地方的所屬分不清楚,若是哪國的手伸到這兒,其他幾國完全可以以他國挑釁發動戰爭。
若是幾人和幾十人之間做不出選擇,那幾萬人…甚至是一國人呢。
況且,人嘛,總會有孰親孰遠之分。
便是薑寂臣、便是愛民如子的刺史,也會考慮,真的要以護**又或是崇州百姓的性命做賭注,來救這百十來人嗎?
“百十來人…?”
小姑娘展開地圖,那條黑線橫穿了整塊北地。
她在心底問,真的隻有百十來人嗎?
薑安看了好一會兒,才將地圖收起來。
她昂起頭,肅著小臉看向被吊起來的大漢。
隻聽她說教道:“就算你們很可憐,但是安安也不會就此放過你們。”
“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你們且在這兒吊著吧。”
大漢欲哭無淚,朝薑安的背影大喊,“小神仙,這晚上有狼啊!”
她拎起獵來的兔子,無所謂的說道:“你不是說了嘛,你們一個村都是做這個的,他們會來救你的~”
“嗬…”
霍朗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
薑安好奇,支楞起小耳朵,“怎麼說?”
霍朗:“咱們王爺每次巡察邊關,都是抓到一個算一個,附近這些人都將護**巡察的時間摸透了…”
“每年到了這個時間,這塊地方乾乾淨淨,一個人也看不見。”
“所以末將才說,不一定會有人來救他們。”
“嗷,這樣啊。”
他們逐漸走遠,身影消失在草叢後。
風吹過,還能聽見小姑娘疑惑提問,“那他們怎麼被安安碰上了?”
還是在大軍附近。
霍朗:“…這個…”
他也不知道啊。
按道理講,他們不應該自尋死路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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