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小姑娘穿戴整齊的出現在王府前院。
京都來的儀仗大都停留在府外,進府來的隻有兩位公公和幾名赤羽軍。
此刻他們正在王爺的威壓下瑟瑟發抖。
所以薑安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好像看見了親人!
“縣主!”親人呐!
薑安後退半步,眼神有那麼一點驚恐。
咱們認識嗎,親?
那位公公直接一個跪鏟滑到小姑娘麵前,抱住她的腿。
“奴才是陛下身邊的近侍,總跟在小李公公身邊的那個。”
“哦~”不記得。
薑安抖抖腿,企圖甩掉這個掛件。
她有些茫然,自己在京都的名聲什麼時候變得和藹可親了,怎麼他們都不怕她了?
說起這個,公公掬了一把淚,開始訴苦。
原是小姑娘走了第二天開始,小宋尚書和兵部那兩位祖宗就跟瘋了似的,追著工部的人咬啊!
在早朝上把工部上下告了個遍,還聯合起言官一起告。
那幾日的朝廷可謂是雞飛狗跳、雞犬不寧,雞…呃…雞…
反正就是亂的很啊!
陛下的脾氣是發了一通又一通,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哪個不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隨時就要沒命啊。
聽他這般說,薑安圓眸是亮了又亮。
“停!”
她打斷公公施法,招呼著正言趕緊去後廚讓人炒一把邊果拿來。
小姑娘坐在她爹身邊,一條腿支棱著,另一條腿晃悠晃悠。
這副樣子實在是驚呆了正在抹眼淚的公公。
她這是…把自己當成說書的了??
“你接著說吧。”
我…嚓?
公公臉都憋紅了,再一想如今京都的爛攤子。
拚了!
薑寂臣掃了眼小姑娘沒個正形的樣子,也悠然品著茶。
看不見啊,看不見~
“小宋尚書他們說是找來了自南邊來的流民為證,告工部偷工減料、中飽私囊…以致南地江水衝破堤壩,民不聊生。”
可作證的證人連宮門都沒走到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憑空消失。
光有畫押的證詞在手,工部的人壓根就不認。狀告工部的證人是沒有了,可工部手上卻有親眼瞧見兵部左侍郎將流民帶走的人證。
工部反咬一口說小宋尚書他們綁架流民,偏要江淩他們交出人來。
可人都消失了,他們去哪裡找啊…
就過了一天,第二日早朝時京都府尹那兒接到報案,說是在城郊亂葬崗找到了人,說是人還不如說是屍體。
這些流民生前遭受虐待,全身的骨頭都被敲碎了。
所幸當時有大將軍府壓著,不然江淩恐怕就要進刑部大牢。
氣的江淩在早朝上發瘋,直接將工部一人打成重傷,就連來拉架的他親爹都被打成了烏眼。
可謂是亂的很啊!
陛下發了火,直接將朝上打人的江淩趕回府上,閉門思過。
定遠侯府的公子…也就是崔懷序,不知道怎麼和宋慎謀劃的,單人單馬出了城。
往南地的方向去了…
聽說定遠侯夫人當時就背過氣了。
陛下更是盛怒。
定遠侯駐紮在南地邊關,天知道二公子到底乾嘛去了!
皇帝手上的人質在眼皮子底下少了一個,不生氣才怪。
小宋尚書和言官說什麼都不肯放過工部的人,大大小小的罪名扯了一個又一個出來,偏是要鬨到底。
公公掀起眼皮瞧了眼正呲牙樂的縣主,低聲補了一句,“證據不全,陛下無法降罪工部的人,言官已經自戕兩人了。”
他們是以死諫在逼陛下。
可陛下向來是受人鉗製的,就算如今丞相不在朝,這種情況也沒好多少…
他未離開京都的那些時日中,往後宮去的官員愈發多了。
陛下也隻能在乘龍殿中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