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寂臣和胡晏的表情同時僵住。
胡晏甚至還把這塊破布展開好好看看清楚…
確實是臟了點,可也確實是一份聖詔,這上麵玉璽印和先皇筆跡一點都不差!
十幾年的時間,王府、東離長公主,甚至陛下和謝家的人都在找這份聖詔。
所有人都以為聖詔當年遺失在來北地的途中。
如今居然出現在南商公主手中!
“為什麼會在她那兒?”
胡晏是何等聰明的人,立馬就發現了其中的疑點。
當年的往事突然就變得疑點重重…
小姑娘趕緊又往他杯子裡倒了一杯酒,順便一巴掌粘在他臉上,趕緊打住他那靈活的腦瓜子,“你管那麼多乾嘛,你就說乾不乾就完了唄!”
薑安給胡晏搗亂的功夫,薑寂臣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看來小姑娘有事瞞著他啊…
老父親拎住閨女後脖領,“你就憑一個聖詔,便來問你爹想不想當皇帝?”
薑安乖巧被拎著,朝她爹眨巴著大眼睛。
哦莫,她老爹這是在試探她有沒有發現自己的小秘密嘞~
“昂~”薑安回答的理直氣壯。
隻見她扒拉著手指頭給她爹分析,“有了這份聖詔咱們就算是師出有名,把陛下從龍椅上拉下來。”
“南商兩處邊境,一處是北地,一處就是南地。”
南地是由定遠候府鎮守,當今聖上把定遠侯夫人作質留在京都多年,好好一家人非得給拆成如今這副模樣,想來他們對陛下也不會有多忠心。
那也就是說,她爹帶著護國軍,在南商境內可以橫著走!
如今局麵,他們為什麼不能反?
薑寂臣鬆開拎著小姑娘的手,眼中有讚歎也有驕傲之色,“你分析的還挺透徹。”
他調侃了一句。
沒想到小姑娘擺擺爪子,“哎呀,低調~低調~”
“嗬!”老父親輕笑一聲。
隨即,他低下頭思索。
裝著澄清酒水的杯子倒映出自己的臉,薑寂臣就這麼審視著。
當皇帝,生活在那座皇城裡,他覺得興致平平,畢竟那裡沒什麼好印象留給他。
可如今南商又確實該換個天下之主,再像這般走下去,離亡國也不遠了!
薑寂臣對於那個位置,更多的不是貪婪,而是責任。
他前半生見了太多的苦難,不管是自己、摯友又或是百姓…
若是能做些什麼,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而且…
比起他,小姑娘身為雍王留下來的唯一子嗣,登上那個位置更加名正言順。
當然,如今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還不能交到她手上。
皇帝沒那麼好當,他養大的閨女又向來是個嬌氣的,可不能遭這份罪!
等他把南商治理好了,再交給她一個…海晏河清的國家。
趁著她爹思量的功夫,小姑娘又從身後摸出一瓶果釀來。
她倒了小小一杯,小口小口抿著。
薑安不著急~
好歹也是相處了十幾年的父女,她太了解她爹了!
就算是為了護國軍、為了百姓,他也會做出選擇。
這般想著,薑寂臣突然就鬆懈下來,他問小姑娘,“那阿安呢?”
“你想當皇帝嗎?”
“噗!”
“咳咳…”這下輪到小姑娘了。
胡晏眼中閃過笑意,天道好輪回啊!
“啊?”薑安一臉驚悚,我把你當親爹,你把我當冤種?
天天早朝的日子她真過夠了!
小姑娘一抹嘴,在上進和努力中選擇了擺爛。
“可我隻想當米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