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不要哭了,讓人好好把弘暉安葬了,他們的會得到報應的!”
宜修語氣幽幽的,剪秋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眼淚迷了眼睛,竟然感覺自己家主子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周身帶著濃鬱的黑氣。
宜修也沒有多解釋什麼,那個神奇的水壺樣子的燈能把自己變到這裡來,能力這麼強大,那自己的三個願望自然也是能實現的,自己隻要等著看胤禛和幾人的報應就行了。
她認真想了一下現在事情發展成什麼樣子了,弘暉昨晚剛剛過世,但正院嫡姐那裡傳出懷孕的好消息,自己和剪秋哭了一晚上,但待會還要穿戴整齊去正院恭賀嫡姐有孕,然後王爺就會讓自己繼續管家,然後照顧有孕的嫡姐。
宜修眼神閃了閃,如果自己看到的阿拉丁神燈不是做夢,那嫡姐的孩子是絕對保不住的,她也不想要和這幾人虛與委蛇,重來一次她也不想要繼續委屈自己。
“剪秋,把府醫給叫過來!”
說到府醫的時候,宜修表情抽搐了一下。
嫡姐不通庶務,阿瑪和嫡母謀劃多年,讓嫡姐精通歌舞卻不會管家,隻想著送進太子府裡謀一場潑天富貴,誰知道太子竟然地位不穩,眼看著身為妹妹的自己都成婚了,嫡姐竟然還沒有著落,阿瑪這才慌亂的給嫡姐定了個將軍。
隻是嫡母不滿意,雖然說太子府裡不能送進去了,但也不能讓自己女兒隻嫁一個將軍啊!
女兒這樣的容貌才學,那可是做皇後的料啊,更何況覺羅氏一向是看不起宜修這個庶女的,結果庶女都做王爺的側福晉了,她的女兒卻是要低對方一頭,甚至還要給宜修行禮,這讓覺羅氏覺得很是崩潰。
所以她才會讓女兒換了類似妃位的吉服,在去探望有孕宜修的時候在花園裡翩翩起舞。
覺羅氏從來沒有想過女兒這招會失敗,畢竟女兒這樣的樣貌,是個男人都不能拒絕。
宜修想到這裡不由得諷刺一笑,可惜自己嫡母太過自信了,嫡姐確實樣貌出眾,但可不是什麼都會,就算是進府成為福晉,管家權依舊在自己手裡。
也是宜修太過天真,這三年來都沒有想著要報複嫡姐,不然怎麼會害死自己的孩子!
想到弘暉宜修又是兩行淚落下,自己管理王府四年了,王府裡都是自己的人,府醫更是早早就被自己收買。
可王府的主人終究還是王爺,王爺一聲令下,府裡的兩個府醫都去了正院裡,可憐自己的弘暉,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體在自己懷裡慢慢變涼。
也是宜修太過自信了,她也懷有最後一點善念想著和嫡姐和平相處,最後卻隻能害死自己的兒子。
現在的宜修已經徹底黑化了。
府醫來得很快,他也是知道了昨天的事情,聽到側福晉請人的時候就感覺腦袋要掉了,真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遇,王爺要他們都去正院,哪裡就能猜到大阿哥就突然病重了呢?
原本以為側福晉是要問責的,誰知道她隻是臉色淡漠的讓自己去把脈,府醫身子都抖了起來,把脈之後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說到:
“側福晉有些虛弱,隻要靜養幾天就無大礙了!”
其實府醫想說她哀毀過度,這樣下去遲早會傷身,但昨晚大阿哥才去世,他實在不敢提這樣的話題找死。
誰知道側福晉聽了這話表情不變,隻是用那幽黑的瞳孔盯著他。
“不,本福晉哀毀過度,傷及心脈,以後隻能臥床休養,不能勞累!”
她對胤禛已經沒有愛意了,如果說一定要有感情,那就隻有恨意。
她不會去爭寵,更不會想著要爭那個福晉,皇後,太後的位置,她要柔則活著,她要舒服的看著這群人的報應。
府醫聽到這話心裡震驚,到底是沒有敢抬頭看側福晉,隻能懦懦應下。
真就不應該吃兩家錢,府醫無比後悔自己怎麼就為了銀子被側福晉給收買了!
宜修看著府醫汗流浹背的離開了,心裡沒有一絲感覺。
她還在做鬼的時候,看到齊月賓是怎麼拖著病懨懨的身子活到後麵,不但成為了皇貴妃,還有了一個女兒,可見這麼苟著發育是真的有用,這輩子她要像齊月賓學習。
宜修了解胤禛,對方知道了自己生病必然會不高興,但那又怎麼樣,對方又不能把自己給弄死。
果然,第二天請安的時候,胤禛正甜甜蜜蜜的陪著柔則坐在上首,等著侍妾們過來請安,然後就有婢女來說宜修生病來不了的事情,胤禛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
他和宜修確實是有過一段感情的,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願如此環,朝夕想見”的話,但那是沒有遇到柔則之前了。
胤禛還是見到了柔則才知道,原來這個世間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子,相處之後更是覺得對方哪一處都和自己無比的契合,讓他愛到了骨子裡。
當然,胤禛同樣記得自己對宜修的承諾,承諾她生下兒子就立她為福晉,正是因為記得這個承諾,所以胤禛才會對宜修產生愧疚。
但他的愧疚不是想著要彌補,而是覺得丟臉,不想去見宜修,並且不斷告訴自己,他可是皇子,做的事情是不會有錯的,日子一長,這愧疚就變成了厭惡。
宜修懷孕後期,柔則進府,他就再也沒有去看過柔則,甚至弘暉生下來也沒有見過幾麵,當然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更彆說現在自己最愛的柔則還懷了孩子,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哪裡還會在意弘暉去世。
柔則一聽宜修沒有過來,頓時就眼淚汪汪的看著胤禛,“四郎,妹妹是不是在怪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的心好痛!”
那柔情蜜意的樣子,看得坐在下麵的苗側福晉還有甘格格一陣厭惡,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們一向都看不慣福晉那花樓女子的作態,這樣子哪裡有一點像一個皇子福晉。
隻有坐在下麵的齊月賓,也就是現在的齊格格看著眼前兩人親密的樣子眼神閃了閃,仿佛在謀劃著什麼。
胤禛卻不覺得柔則矯揉造作,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對方給哭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