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穿過明亮的玻璃窗,在地上灑下斑駁而多變的倒影。
稀稀朗朗的塵埃,仿佛躍動的精靈,在陽光中舞動。
除了書頁翻動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音,教室裡一片安靜。
堆成小山般的教科書和試卷後麵,是一個個努力的年輕身影。m.y.
鈴鈴鈴…!
清脆的鈴聲在教室中回蕩,書山題海中瞬間昂起一張張稚嫩的臉龐,渴盼的眼神,仿佛正期待喂食的狗子。
“下課。”
教室裡的氣氛瞬間喧囂起來。
老師剛出去,教室後排衝出幾條矯健的大漢。
領頭的一個手裡抱著籃球,著急的喊聲震動整間教室。
“快去占場地,彆讓五班的混球搶了。”
看著這熱鬨的場景,已經重生七天的徐良,心裡仍然有一股深深的疏離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走運還是倒黴,清明節給爺爺奶奶掃墓回來,跟已經年過七旬的老父親喝酒睡了一覺,就回到了二十四年前。
一九九九年。
現在的他還在益都第六中學讀高二。
一個十七歲的青蔥少年郎。
砰。
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
“良哥,發什麼呆,吃飯去?”
下意識的轉過頭,一個留著板寸頭,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大長臉映入眼簾。
張大海,他的後桌。
高中時玩的比較好的同學。
“徐良,你是不是生病了?”
劉海雲,一個紮著馬尾辮,素麵朝天的小丫頭,也是他的同桌。
在對談戀愛嚴防死守的九十年代高中,大家始終保持了純潔的同學關係。
“沒事。”
“走,吃飯去。”
招呼張大海出了教室。
從二樓下來,加入密集的人流朝宿舍走去。
下了一個斜坡後,左邊現出兩棟五層高的宿舍樓。
宿舍樓前,一株高大的核桃樹,在蕭瑟的寒風中搖曳。
不過葡萄樹下卻一派熱鬨。
二十幾個大盆裡盛滿了炒好的菜,成一列擺放在桌子上。
男女同學排成隊,拿著大號飯缸打飯。
中間笑鬨打趣,儘情綻放著屬於年輕人的活力。
現在的六中還沒有食堂,學生們打完了飯,直接拿回宿舍去吃。
雖然大鍋菜不好吃,但真便宜。
三毛錢一份菜,一毛錢一個饅頭。
對普通學生,一天兩塊錢足夠了。
徐良一個月一百塊的生活費,每到月末都能剩下三四十。
不過這次重生回來,他腦袋沒變的更靈光,身體到是比之前強了好幾倍。
所以也吃的更多了。
簡單的吃完了晚飯後便回了教室,七點還有晚自習。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就要上課,英語課代表把錄音機帶了進來。
“不是吧,都要放假了,晚自習還聽聽力?”
“周扒皮果然不愧扒皮之名,丁點時間都不願意放過。”……
雖然抱怨,但還是老老實實坐好。
教室裡也恢複了安靜。
現在的徐良,早就把英語忘光了。
英語聽力對他而言跟天書差不多。
也懶得再聽。
比起學習,他更想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
不過。
任何一個曾經窮過的人重生回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賺錢,徐良也不意外。
而且擁有未來二十四年的前瞻,賺錢的機會太多了。
是個人就忍不住。
不過儘管機會很多,想要賺到第一桶金卻不容易。
在這個時代,半軍事化管理,一個月才放一天假,平時校門都出不去的高中,想要做生意賺錢簡直太難了。
“彆人重生都有係統,或者腦袋裡記住幾百首歌,為什麼我就這悲催?”
砰。
板凳被人從後麵踹了一腳。
這是學生時代最熟悉的暗號。
徐良無奈的轉過頭。
“乾嘛?”
張大海擠眉弄眼,俏咪咕的遞過來厚厚的一卷紙。
“良哥,好東西。”
徐良好奇的接過來後才發現,這是一疊從其它書上撕下來的冊頁,二十來張的樣子。
高中時代看小說,大體都是這個樣子。
把一本小說撕成十幾份,整個班級裡的男生輪著看。
徐良看了看左上角,一般這裡都有小說的名字。
“《九陰九陽》?!”
一股久遠的記憶湧上心頭。
在新世紀初的這段時間,華夏大地上活躍著一個神奇的作者——金庸新。
當無數人把‘金庸新,著’;當成‘金庸,新著’拿起來看後,就再也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