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李將軍是何出身?世家子?將門?”
李玄貞:“並不是。”
張英:“那還是出身商戶?土豪?”
李玄貞繼續搖了搖頭:“緣何有此問?某無父無母,自幼便被家鄉某處道觀收養,自然也是窮苦出身。”
張英笑了笑:“你這還不如我呢,好歹我也是富戶出身。某且問你一句自從你近些日子可曾回過新安州一帶?可曾了解你那故鄉平民百姓如今的日子過得如何?是水深火熱?還是倉稟實有錢糧?”
李玄貞想到自己上次尋找駱雅君之時,途徑數地皆未見漢國官吏兵卒欺壓百姓之舉,看到的是商戶遍地,百姓安居之景象,更是看到漢軍耗費財貨為兩軍戰死的軍卒修繕陵。一路上所見所聞更是比在樊大人治下更好一些。
見李玄貞久久不曾說話,張英以為李玄貞不曾了解百姓們如今的生活,便好心的說著:“看在今日你請我吃肉喝酒的份上,我便告訴你我這兩年見到漢國民間。
兩年前,我自河縣往北至虎頭所見皆是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過虎頭城後,越向安都城走,路上越是不一般啊。
這一路上所見到的是修路、興修水利,所過之地那城池越來越氣派,百姓臉上大多滿是紅潤。
安都城啊,更是輝煌無比,弘大、氣派,就那麼橫在關內平原上,難以描繪它的氣派。
說遠了,哈哈。
後來某收到家書一封言說故鄉如今吏治清明,漢國監察禦史等在那裡砍了數十名貪官汙吏的腦袋,更是取消了諸多雜七雜八的賦稅,重新丈量土地,分田免稅助農,更是趕上了好年景。如今家裡的糧食多的多吃不完。
原本我是不信的,一年多的時間,怎麼可能?
但當我數月前隨著車騎將軍從虎頭城再次南下之時,看到的確實整座虎頭城熱鬨非凡,絲毫不見往日戰火的痕跡,百姓們都在稱讚漢國官吏。
我以為隻是這虎頭城如此,豈料南下經過這數座州郡皆是煥然一新啊,往日那下過雨後泥濘不堪的道路大都被翻新、壓實、拓寬,遠非齊國可比。
某這一路上也帶著斥候借著巡視的由頭去往四周查看,所到之處,百姓皆是滿足如今,絲毫不見懷念往日在齊國治下。
你應該是不知道,那漢國每次征召民夫時,百姓們都是爭搶著去啊,待遇確實豐厚。至於齊國呢?你自然是知道。
你未曾見過這漢國君主可為了前尚書令張旭的一句‘要想富、先修路。’而數十年未曾停止,這從安都城通向漢國四周的直道從未停歇。如今從三關之地的直道都已經修至河縣附近,若是沒有此戰,怕是已經修到鄧州附近。
你說,北邊這數地的百姓們是要感激淩大將軍興兵北上?還是嫌棄?”
李玄貞聞言沉思良久,怪不得自己帶著大眼他們縱橫三郡之地時並沒有想象中的如魚得水。
軍帳內一時間陷入沉默,隻剩下張英吃肉喝酒的聲音。
片刻後,李玄貞出言質疑:“彆的地方我信你所言,但這鄧州、河縣幾處地方,大將軍可是在此駐紮十餘年,可謂是根深蒂固。且大將軍治軍有方,百姓無不稱讚。這裡的百姓們怎麼會短短兩三年的時間便向徹底倒向漢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