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三人嬉笑打鬨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親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啟稟家主,陛下派人來宣,請家主入宮麵聖。”
李玄貞聞言,神色一凜,隨即收斂起笑容,對駱雅君和燕語語說道“你們二人且在府中候著,我入宮一趟,很快便回。”
說完,他便轉身步入內室,更衣備馬,入宮麵聖。
宮門外,烈日當空,青石鋪就的道路上揚起一陣輕塵,李玄貞身著錦袍,英姿颯爽,策馬而來,馬蹄聲清脆,宮門處侍衛隨即行禮恭迎。恰在此時,曹知節與陳頌亦奉詔而至,兩人並肩而行,談笑風生間,忽見李玄貞身影,不約而同地勒緊了韁繩。
“玄貞,來得正好,我等正欲入宮,不想在此相遇。”曹知節聲音爽朗,笑容可掬。
李玄貞勒馬而立,笑道“知節兄、頌兄,同路而行,豈不快哉?”言罷,三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地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由隨從照料,徒步踏上通往皇宮的禦道。
禦道上,兩旁綠樹成蔭,微風拂麵,帶來一絲涼爽。三人並肩而行,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當下的局勢。“玄貞,這個月已是第幾次召集我等入宮商議了?”陳頌輕搖折扇,眉頭微蹙,似有憂慮。
李玄貞不假思索,答道“五次了吧?局勢變幻莫測,陛下心中亦是焦急。”
曹知節撫了撫下巴上的山羊胡,笑道“頻繁召集,必有大事。那看來,是要打一場硬仗了。”
三人聞言,皆是神色凝重。他們邊走邊談,對趙國、齊國的局勢各抒己見,時而爭論,時而點頭讚同。
步入安民宮,隻見尚書令劉幽閉目養神,神態安詳,似乎對外界的一切喧囂都置若罔聞。六部衙門的尚書官員們已陸續就座,十六衛的大將軍們也來了大半,各自尋找位置坐下,低聲交談,氣氛緊張肅穆。
李玄貞、曹知節、陳頌三人按照品階找到自己的位置,剛落座,便見新任驃騎將軍昭蘇與新任車騎將軍楊濟道大步流星地走進大殿,二人皆是英氣勃發,氣勢不凡。眾將紛紛起身行禮,昭蘇與楊濟道回禮後,也各自入座。
不久,大將軍沐君封緩緩步入,他的到來讓大殿內的議論聲瞬間低了下來。沐君封環視一周,輕咳一聲,示意眾人安靜,隨後緩緩坐下。
正當眾人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殿內中央那座做工精湛的沙盤,試圖從中窺探一絲未來的戰局時,內侍令尖銳的聲音適時響起“陛下到!”
眾人聞言,連忙起身,整齊劃一地行禮,氣氛瞬間變得莊嚴。漢帝劉彌身著龍袍,步履穩健地步入大殿,目光如炬,掃視全場,隨後沉聲道“諸位愛卿免禮。”
待眾人起身,劉彌繼續說道“今日召集諸位,乃是為了東征之舉。趙國、齊國蠢蠢欲動,邊境不寧,今我大漢兵甲富足,糧草充沛,朕欲再度引軍東征,以安天下。諸位有何高見,但說無妨。”
話音剛落,眾人便不自覺的起身齊齊圍在那大殿中央的巨型沙盤旁,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眾將或立或坐,神情各異,爭論之聲此起彼伏。
“陛下,承蒙陛下厚愛,臣有一言。”被漢帝劉彌親自擢升為車騎將軍的楊濟道首先發言,聲音洪亮如鐘“趙國地處四戰之地,連年征戰,糧草軍備早已捉襟見肘,加之去年一戰損失慘重,正是我軍一舉攻破的良機。至於齊國,許白如今龜縮東南,沿漢江天險布防,硬攻難有勝算,不如以佯攻牽製,待趙國一滅,南方再無屏障,齊國自然手到擒來。”
薛平之點頭附和“楊將軍所言極是,兵法雲‘避實擊虛’,趙國正值虛弱,正是我們大展拳腳之時。”
而昭蘇則持反對意見,他站起身來,頗具威嚴“齊國雖強,但宿怨已久,不滅齊國,我軍難以安心北伐。且齊國近年來數次敗給我國,僅剩許白,可謂是孤掌難鳴,正是我們趁機削弱其勢力的好機會。一旦齊國穩定,再圖之將難上加難。”
秦簡亦補充道“再者,齊國若得知我軍攻趙,豈會坐視不理?若被其從背後偷襲,後果不堪設想。因此,應先穩住齊國,集中力量攻趙。”
兩派人馬各執一詞,爭辯愈發激烈,殿內回響著不同的聲音,氣氛一度劍拔弩張。尉遲馳、衛布仝等人則相對沉默,他們更擅長於戰場上的拚殺,對於戰略層麵的爭論,顯得有些腦子不夠用,隻能在角落裡閉目養神,美其名曰等待著陛下的最終裁決。
正當雙方爭執不下之際,劉彌輕輕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陸象先身上“陸侍郎,說說吧,免得幾位將軍吵的激烈,把朕這宮門給拆了。”
“臣遵旨。”陸象先緩緩起身,走到沙盤前,手指輕輕劃過沙盤上的地形,開始闡述他的策略。
“諸位將軍,齊國固然富饒,但水網複雜,於我軍不利。但趙國此刻的虛弱,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國若能與東麵的陳國結盟,共謀趙國,則勝算大增。陳國雖遠,但利益之下,無遠弗屆。陛下早已預見此事,三月前便命我暗中聯絡陳國,如今,陳國已應允結盟,隻待我國使臣歸來,便是興兵之時。”
陸象先的話語沉穩有力,擲地有聲,見眾人陷入沉思,他繼續道“我計劃,待陳國大軍壓境,趙國東部兵力必然調往東線迎敵,此時,我軍可從淮左、池州、歸北三路同時進發,直搗趙國腹地。一路攻打華關、鎮北關,直逼丹城北部;一路取道宿州、寧國,截斷其補給線;最後一路則直打上穀、常州,三路大軍在寧關、廣淳一帶會合,形成合圍之勢,一舉攻下丹城,滅了趙國。”
說到這裡,陸象先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見眾將皆凝神傾聽,便繼續說道“至於齊國,可派一員上將,率兩衛精銳及中陽扶餘大都督所部,作出攻齊之勢,以牽製其兵力。如此,則趙國可定,齊國亦不足為慮。”
聽完陸象先的陳述,殿內先是短暫的沉默,隨後又是一陣低語。眾將紛紛點頭,覺得此計既周全又大膽,遠交近攻大智慧也。
“陸大人,陳國距離甚遠,結盟出兵之事,是否太過冒險?”李遲提出了最後的疑慮。
陸象先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陛下早有布局,使臣已快馬加鞭,不日將返,屆時一切按計劃行事,萬無一失。”
劉彌見狀,滿意地點點頭,拍板決定“就按陸愛卿之計行事,即刻準備,待使臣歸來,便是我大軍出征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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