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勁鬆也在等。
他盯著匪徒的隊伍,等它亂。
隻要最核心的那部分生亂,就是總攻時。
他們就像是一群狼,在旁邊圍著一群羊,等待羊群受傷,再撲上去。他們是一群貪婪的狼,他們要吃掉整個羊群。
前麵的路還有很長呢。
匪徒已經奔走了一夜,疲憊不堪。
跑出來,又要回去,腿都軟了。
又跑了七八裡,終於受不了。
帶頭襲殺魏王的這支強匪,他們的大王親自率領的精壯,不受控地亂了。
張勁鬆笑了,打馬來到蘇元青前,說:“將軍請看,匪徒徹底亂了,這時候我軍夾擊,足可以打穿和切分他們。”
這就是戰機。蘇元青說:“進攻!”
旗號一變,兩路騎兵先殺過去,與匪徒膠著時,後麵各路人馬跟上。
如同山崩海嘯,壓了上去。
匪徒就算有些本事,這種情況下,也無力反擊。兵敗如山倒!
他們的大王沒了手段,聚攏三十騎兵,率先衝了出去,狼狽而逃。
他這一逃,手下無人死戰。
一個個都想往外跑,亂成一鍋粥。
這樣的一鍋粥,隻有給人屠戮的份。
因為這夥人襲殺魏王,沒有人敢給他們投降不死的承諾,該殺的殺,該追的追。
一路來到荒丘。
前方已看不到敵蹤,自己一方也是又餓又累,蘇元青依照曹東將軍給的計策說,“停下,埋鍋造飯,吃飽喝足再說。”
張勁鬆問說:“將軍為何不一鼓作氣?”
蘇元青尋了個理由說:“如果咱們帶的都是精兵悍將,像你和薛兄、呂兄手下的那些人一樣,我真敢追殺進去,可這幫人,實在不好說。萬一進去林中,稍稍遇挫,這些人又像驚弓之鳥,四散而逃,一場勝仗,又要給打敗了。”
張勁鬆說:“將軍,可你要是現在不攻,接下來進攻的,可就不是你了。大好的功勞,就這麼無影無蹤。難道不值得拚一把?”
蘇元青沒有想到功勞的是,順著張勁鬆的思路一琢磨,接下來無論是魏王,還是常九熙,恐怕都需要一些勝仗來掩蓋之前的愚蠢。
而現在唯一能撈到勝仗的,就是他這裡。他們會來的。
但即使因為這個,他還是不想攻,說:“張兄,那我就要問你了。咱們要是冒死打進去,打贏了這場仗,這功勞就是咱們的嗎?這個時候進去,打贏了未必有好處,打輸了一定會砍頭,還不如安安穩穩的等等,讓彆人去打。”
張勁鬆想說可以拚一拚,畢竟雖然危險,但這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棄筆從戎這些年,等待的就是這麼一個良機。
可是,他回答不了蘇元青的問題:
打贏了,就有功勞嗎?
未必!
因為魏王需要功勞,常九熙也需要。
無論誰打的仗,他們必須爭。
所以就算在裡麵拚到死,沒用。
張勁鬆的心更涼了,歎道:“將軍比卑職看得清楚,唉,那就停下來。”
蘇元青說:“回頭安排好了,你來找我,咱們再聊一聊穩妥進攻的方案。常將軍打了個敗仗,魏王應該不會再偏信他,如果他還要做這個主,很可能會問咱們的意見。到時候,我會把跟你討論的方略交上去。如果魏王願意讓我繼續領兵作戰,那更好,咱們一起並肩作戰。要是他們嫌我阻礙他們撈取功勞,至少也得把你推上去。我一點兒不信任他們,怕他們再打敗仗。”
張勁鬆暗自竊喜,若是這樣安排,接下來他或許能撈到一場大功。
他剛才已經表現出來他對功勞的渴望。
為了功勞,他可以拚命。
眼前這個機會,他十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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