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爹娘,他們也早已不再如同當年一樣親自行醫替人治病,而是全都交由手下醫師處理,整日忙於生意,十幾年來,當初受過李湘鶴熏陶的少年察覺到某些東西已經變了。
作為一個純粹的醫師,又很難拒絕藥方,特彆還是來自藥家傳人李湘鶴唯一的徒弟。
李幼白將他猶豫不決的神情儘收眼底,小年輕人的定力倒是讓她刮目相看,麵對自己喜歡的事物,能夠展現出忍耐力,是件不錯的事。“造福天下醫師太過空洞,師傅與賈家交好幼白是知道的,行醫之人胸懷坦蕩實事求是,小小藥方而已,製作材料並不珍貴,江湖多有打殺,治不好難免引來戾氣,賈大哥還是收下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賈許自然沒有繼續拒絕的道理,滿心歡喜收下。
李幼白說的沒有毛病,百姓治病毫無怨言,江湖武林身懷武藝,爭勇鬥狠,一點雞毛蒜皮之事也能殺個你死我活,治不好時多有言語諷刺,令人不喜。
如今聽得一句《生氣通天論》和一張藥方,已是天大幸事,回過頭,賈許才發現醫床上還躺著的傷者呢,又趕緊問道:“那這位傷患...”
李幼白剛才已經給傷患送去不少金流,配合賈家醫術,什麼時候能下地她不好推測,醒來的話應該是這一兩天,精心醫治,有金流配合外傷好得還是挺快的。
“無礙,賈大哥且看傷患臉色。”
李幼白往傷員臉上一指,賈許聞聲望去,不知為何兩人說會話的功夫,此人麵色卻好了如此之多,甚是怪異,或許真的如李幼白所說,天時地利,此行自己沒有白走!
賈許心中想著,身上的擔子輕了很多,沒有愧對此人娘親對自己的請求,也為百姓親手做了一件事。
就著傷員在醫學上探討了半個時辰左右,賈許招人進來將傷員抬走準備告辭,院外備有馬車,顛簸是肯定的,然而不會對傷員造成太大問題,賈許也是考慮過才帶人過來。
離彆前,賈許叫人給了些銀兩和肉食李幼白,怕她因門規不收,而是改口成李幼白太過瘦弱,應當多吃些肉食補補身子,有困難可去豐裕縣賈氏醫館尋他。
李幼白毫不客氣收下,送賈許到院門外看他上馬車時,她忍不住開口告誡一句:“賈大哥,天下很多事總是是非不分的,往日路還長遠,且要小心些。”
賈許鄭重點頭,他也知道此番動作對他們家來說並非好事,可他忍不下這口氣。
小時候,娘親總帶著自己來尋李湘鶴說話,說起百姓苦難不止,多有無解的苦痛,那時自己懵懵懂懂,等到慢慢長大,身在醫師家中,越發明白百姓在朝廷和江湖中的無力。
李湘鶴的形象在自己心中愈發高大,心裡有種感覺,韓國律法對待貧民百姓太過苛責,對待豪族官吏,太過輕微,隻是這種想法,從來都不敢與人說起。
看著李幼白站在樹蔭底下,白裙衣袖,金光揮灑下,她肌膚如雪,雙目淨如江邊流水,緩慢且溫柔,知是為自己好,不過此事他都已經做了,亦沒有回頭路可走。
自己對於韓國律法的不滿,說於一個姑娘家聽,又能怎樣呢,想說的話最後也沒說,拉下馬車簾子。
有新生樹葉飄落,馬車在晃動中慢悠悠下山去了,漸行漸遠。
李幼白目送賈許離開後返回院中關上門,不知為何歎了口氣。
這時,天書傳來異動,她下意識抬起一隻手張開手掌,一串金色文字飛來,如靈蛇般纏繞在她手上,似有意識,文字來回竄動。
“嗬,彆調皮,進去吧。”
李幼白一笑,把手按在胸口,文字便順著胸脯進入了天書中,她取出天書翻看幾頁,那名被她給予金流的傷患已經算作其中。
那種傷勢,沒有自己的這口氣,能活下來都要半條命,自己確實算救他一名,不過,自己給賈許酒精配方這件事,居然也算在其中,倒令人意外。
“難道說,醫術不單單指治病救人,還要普及天下,讓千千萬萬的人都能治愈自己麼?”李幼白想了想,覺得太過長遠,萬事還得慢慢來,且不可急躁。
最近練功慢慢接觸到瓶頸了,沒有天書輔佐,進度異常緩慢,看來想要全開一百七十四穴並非易事,難以想象,普通人開一百多個穴道究竟會有多難,更彆說她想要全開了。
今天增添兩個上限,這個月爭取開十個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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