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聽著,心中動容。
唐司獄唐進忠死在了除夕的那天早上,李幼白還以為他能再留幾日,沒想到竟然這般快。
仵作經過驗屍後如此說道,“唐進忠是服毒畏罪自殺!”
張書吏點頭肯定了仵作的說法,隨著唐進忠的死,幾乎所有罪責全都推到他的身上,牢內的人一下子又全都乾乾淨淨了。
唐進忠識時務死得安樂無痛,福澤惠濟家人一同上路。
劉喜有管賬房之權,卻沒悟到監牢精髓,各種酷刑輪番上陣最終慘死在刑房中。
一百六十斤的身子進去,屍體拖出來到時六十斤都沒有。
新年當天,城內受戰事影響,鞭炮聲比往年要小得多,街上稀稀疏疏的人群,顯得冷冷清清。
李二家宅邸院落內,李三妹貼過對聯後坐在房簷下,看著練劍後坐在院中看雪發呆的姐姐。
“姐姐,我覺得你好孤獨啊。”李三妹瞧著李幼白的背影,突然說道。
李幼白收起思緒,城內的炮竹聲讓她回憶起了這些年遇到的人,牛四,牛鐵柱,載她一程的老頭,丁醜,還有叫不出名字的婦人...
抖掉劍身上的冰花,低下頭來輕拂劍刃,入手冰涼,“有麼?”
“我聽說一個人經常獨自看雪,那她絕對要比這白雪還要孤獨寂寞。”李三妹言之鑿鑿,有幾分說書人的味道。
“聽說,聽誰說。”
李幼白噗嗤一笑,用白布將長劍裹起,每日身體練一個時辰,天書練一個時辰,時間剛剛好分配掉。
“嗯...酒樓的說書先生。”李三妹道。
“少聽他們講故事,沒個道理。”
李幼白伸出手去想摸李三妹的頭,被她先一步抱著腦袋跳開了,苦著臉說,“姐姐不要再弄我的頭發啦。”
“今日怎麼不去寺廟了,你還沒同我說過去寺廟做什麼呢。”
“姐姐在家今天就不去了,說出來不靈驗。姐姐,你相信世上有神仙嗎?”
一人抱著劍,一人跟在後頭,小姑娘嘰嘰喳喳說道個不停,順著庭院長廊往房子裡去了。
天上細雪漫飄,漸漸淹沒這痛苦不堪的人世。
今年陳大沒有來送禮,李幼白居然開始想念他了,每年都會見見這位長輩,如今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連著沒有消息的還有李二,管家去年開年時說今年過年才回來,如今大年初二同樣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