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天亙地的秦軍本陣中,作為伐韓南路元帥兼海軍提督的陰陽家右護法冷荼,此刻已經收到關於無名城內最新的第一手消息。
穿著銀白鎧甲的白燭葵此時並未戴著麵盔,她那靜美的容貌和冷荼相比毫無遜色。
軍中女子本來就不多,情況特殊,她不得不戴著麵盔遮住容貌作戰,才能顯出大秦軍馬的威儀。
此次南來,一方麵是聽義父白莽調遣,另一方麵是跟著冷荼學習軍中調兵遣將的本事。
當年秦楚一戰,也是由陰陽家領兵打破了楚國兵家用兵如神的無敵神話,徹底讓天下人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真正含義。
隻可惜主事人不是當年的東皇太一本人,而是他座下弟子。
對於如何攻破無名城冷荼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計劃已經安排出去了,照著執行隻要己方不出錯萬事定矣。
公輸仇掀開帳簾進來,猥瑣老臉上滿是褶皺,他陰惻惻的笑道:“聽提督吩咐,二十蒼鳯已經送上石頭嶺,隻要風來便能禦風載人而行,越過無名城簡直比走路還要簡單。”
“墨家的高手已經動了,據來報,張頌和允白蝶劫了我們五艘糧船,有糧草支撐,我看城內還能再撐一個月。”
白燭葵看向冷荼,她實際上並不希望放過張頌和允白蝶。
這批糧草對她們目前來說並非至關重要,可韓軍拿下能夠繼續頑抗不說,還會繼續折損她們的兵力。
義父白莽在北邊雖說安然無恙,可這場仗繼續持久的打下去,她們大秦並不占優。
外有東麵沿海地區外的海賊與倭寇蠢蠢欲動,意圖踏足中原,內有奸臣當道**朝政,朝廷當中需要義父白莽回去製衡那批殺人不沾血的文官集團。
冷荼拿起一顆棋子啪的放在棋盤上,笑說:“我會讓他們把糧草帶回去麼,那可是大秦的東西。
顧鐵心七日前就提前從北方回來了,也許趕得上,順安城,蜀流城中有我們的人,聽說墨家的木流牛獸能夠日夜不停日行千裡...”
公輸仇摸著胡子不屑插話道:“提督大人未免太看得起墨家,公輸家的蒼鳯在速度上可遠比墨家的木流牛獸快上一籌。”
“是麼。”
冷荼嬌笑一聲,扭頭看向懸掛在帳中的地圖,道:“如果我算得不錯,三日後張頌和一眾墨家高手將會到達無名城西北麵的浮船嶺,白將軍,這回便看你和顧鐵心的了...”
翌日一早,兵卒和往常一樣送來清水。
李幼白接過水倒進缸裡,取了點出來洗臉漱口,燒開小口喝了點,然後娥眉忽然皺了起來。
她低頭盯著手裡空碗剩餘的水,過得片刻陡然察覺不對,趕緊回到房裡打坐下來。
五臟六腑一百七十四穴道全開,丹田氣息與天書的金流鑽入涕淚流經四肢百骸,哪怕躲藏再深,李幼白也意識到這水有問題。
“糟了...”
李幼白暗叫不好,跳下床火急火燎推門出去,來到端木蓉房間外並未見到她的影子,隨即扭頭跑向兵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