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已經很亮了,輝映著朝陽的橙黃,而地平線上,日出的光芒逐漸將夜晚的陰影驅逐徹底清明起來。
晨風帶著一點寒意,吹過廣闊的戈壁,卷起細小的沙粒,在空中劃出微妙的軌跡。
能容納數百人的村莊裡,此時此刻濃重的血腥味正隨著風沙四處彌漫,然而卻並不能掩蓋村民們心頭的興奮感。
小孩子被大人驅趕到一起關了起來,隨後便開始清理起地上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屍體碎塊。
饒是成年的人,看到這景象也有點禁不住反胃,臉色發白,拖拽著馬匪的屍體出村後堆到沙坑裡深深掩埋。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對他們來說是極好的事,那就是馬匪死後留下了二十多匹馬。
村內搭建得破舊的木屋裡,老村長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方才丁猛那腳用的力氣不小,老人的身子骨根本扛不住。
一襲白衣的李幼白先是用天書吊住村長性命,隨後取出銀針刺入心肺大穴,暫且鎖住流逝的氣機。
等待天書緩和的效用在人體內多運轉一會功夫,說到底,能否活命還是要看運氣。
“仙人,您的大恩我們一村子都永生不忘,有要求儘管提,我們絕對會用儘全力去做...”
門口外邊,獲救的村民跪在一起衝李幼白不斷磕頭答謝。
手裡還端著許多食物,這樣的年月裡食物還是很珍稀的,亦或者在他們眼中唯有食物是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李幼白不明白為何村民會將她稱為仙人,也許是自己的容貌太過年輕,也可能是因為她踩著飛劍而來的緣故。
百姓見識太少,沒見過天下,沒看過超然出塵的武學,還沒有讀過書,自然會顯得愚昧,然而這些並非是他們願意的。
為了活著就已經拚儘全力,哪還有時間想彆的。
李幼白擺擺手,臉上的冷意收斂起來,有些無奈,對跪在地上的村民道:“世俗的權柄黑惡逼你們下跪,我卻要你們站起來。”
村民們麵麵相覷,可仙人的話又不敢不聽,儘管不太理解仙人的話究竟有著怎樣深層次的含義,他們互相對視後還是很快站了起來。
看著這些人穿著破舊的衣服,上邊沾著塵沙,每個人的都是如此乾瘦,皮膚粗糙枯黃像塊乾裂凹凸不平的樹皮。
李幼白停下話頭,又說道:“我給你們村長看過了,看情形應該沒有大礙,不過估計要休養很久一段時間,最好彆讓他隨意走動。”
說著話到時候拿出一小瓶療傷丹藥放到床邊,然後起身走了出去,堵在屋外的村民們自覺讓開一條路來。
地上的碎屍已經被清理乾淨,不過血跡和一些碎肉還是能看到,瞎掉眼睛的丁猛被捆著手腳塞住嘴巴像馬一樣拴在棚子裡。
李幼白稍作思量後看向村子裡的男丁,“你們其實是幸運的,我能來到此地僅僅隻是偶然,這些馬匪遺落的兵器你們可以拿起來去保護家人朋友。”
村民聞言麵露苦澀,為難的對李幼白道:“仙人,我們這些人隻會種地,哪會打打殺殺那一套...”
“打打殺殺有時候並不是為了爭奪,而是為了守護,你連自己的命都救不了,種再多的地又有什麼用?”
李幼白說的直接明了,縱使他們沒讀過書也沒認過字,聽後都能有一些感悟。
距離不遠的木房裡,被關在一起的孩子擠在窗戶與門口,偷摸著往外看,瞧著大人口中仙人的模樣,心生向往,並且將她的話牢牢記在心裡。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李幼白拿出錢袋子交到村民手上,提點幾句。
讓有能力的村民去最近的縣裡,找武館學點粗淺刀法,起碼有反抗手段,隨後講起馬匪遺留下的馬匹該如何處理。
由於馬吃得較多,二十匹馬自然不可能全部留下,再者,馬匹受到朝廷的太仆寺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