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場淫雨停下來時已經過去四天,林家的林皖卿聽說是昨日才到達的中州城,今日特意上門拜訪蘇老爺子,一來是為了助勢,二來也有宣告林家與蘇家結盟的意思。
秋雨後的天仍舊沒有放晴,黑雲遮蓋大地,北風不斷吹刮帶來刺骨寒意,遠比南方要冷得多些,蘇家宅院上下哪怕是仆人都要多添幾件衣裳。
蘇家正廳之中,來往仆役不斷端送茶水點心招待,中州城內幾個叫得出名字的大商賈今天不約而同齊聚過來,很是熱鬨。
林皖卿簡簡單單露了一麵後便向蘇老爺子告辭,轉而對隨從低聲吩咐,信息又傳到蘇老爺子那邊,就見他點點頭,出了正廳後有人引著林皖卿來到李幼白居住的彆院裡。
對李幼白這個人,林皖卿是帶著不同的目光去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而言之在她眼裡,李幼白根本就不像個女子,這種感覺來自於李幼白的過往經曆與做派。
“聽說你與那黑風寨的賊匪交手了,感覺怎麼樣?”
李幼白放下手裡的書卷,不太在意地說道“一般,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武功說不上高,隻是聚集在一起麻煩就很大。”
“你自己清楚就好。”
林皖卿扭頭打量了一下房間布置,沒有任何裝飾,架子上滿滿當當全是書籍與畫軸,看不出一點女子生活的痕跡,收起目光後盯著李幼白的容顏,聲音嚴肅了幾分。
“你應該認識沈煉,半個月前他被襲擊了,這個案子可以追溯到韓朝時期,天下武功高強者總會莫名其妙失蹤,你也許聽說過。”
李幼白略為錯愕,當初聽到這則江湖傳聞的時候似乎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下意識追問“沈煉怎麼了?”
“他被偷襲了而已不過沒有大礙,我隻是想提醒你,以你現在的武功很可能也會成為目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總該是要多加小心的。”
林皖卿說話時瞳眸一直沒離開過李幼白的臉,確認她對此一無所知後進一步開口道“影衛一直在追查此事,可現在都還沒有結果,沈煉這人心思比較細膩是個可以負責勘察的好手,我們已經把他調回秦國去了,水落石出之前,我建議你都不要動武了,免得被有心之人盯上。”
“知道我會武功這件事,除了你,蘇老爺,沈煉就無第三人知曉了,以我對沈煉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會透露出去,若是說到有心之人,怕就隻剩你與蘇老爺了。”李幼白眯起眼睛笑了一聲,話語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幼白說笑了。”
林婉卿一笑置之,隨後從袖袋裡拿出一封信件放到案幾上,李幼白挑挑眉頭,接過後拆開封條,裡邊裝著各種蓋有官府紅印的紙質證明。
下到生辰八字,上到過往經曆統統記錄在案,還是中州城內戶口,一紙文書是多少老百姓夢寐以求的東西。
朝廷蓋章證明此文非虛,有權勢就是不一樣,讓官府憑空捏造出一個人都是簡簡單單的事,當官老爺是真好呀。
粗略掃過一眼後李幼白的眼睛落到自己的姓名上,隻見李幼白三個字少了一個幼,柳眉皺了皺,指著李白兩個字說“為何讓我叫這名字?”
林婉卿不明所以,隻因李白兩個名字好記又頗具大氣,於是乾脆把幼字去掉托關係到戶部直接辦理了,她想著李幼白對名字應該不會介意的,畢竟都是姓李。
“李白有什麼不好,不過是個假名而已。”
李幼白有些無語,轉念一想確實如此,於是便不在姓名上糾結了,林婉卿看著李幼白收下證明,留下來多交代了幾句,皇商的事,在她看來問題不大,最為令人擔憂的還是煉丹師考核。
明知道李幼白的水平應該不低,但麵對朝廷針對性的要求項目,懂得太多反而影響專項發揮。
李幼白擺手送客,“考核的事我自有分寸,不用林夫人掛心。”
看著樣貌半大不大的李幼白,林婉卿的身姿輕輕一閃飄到她身後,雙手極快的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大腿上,親昵的樣子好像李幼白就是她女兒一樣。
“什麼林夫人,應該叫我乾娘才對,願意的話叫我娘親也是可以的。”
十一月初旬,距離皇商競選還有兩天,蘇家將一切事宜全都安排妥當後靜等時間過去。
中州城裡,靠近年末的關係無論是商戶還是打工做活的,是越發勞忙了,大街上,挑著擔子叫賣的小攤小販比往日更多,連進城賣菜的農戶都比平時多了一倍,走得更晚,各個都想著多掙幾個銅板等回家過個好年。
此地不是裕豐縣,巡街衙差,守城兵丁,瞅準時間四處出擊,往日隻收一倍,今日多收兩成,美其名曰治安管理費,總而言之,朝廷想要收錢有的是辦法從老百姓與商戶手裡掏。
為了討要個吉利,蘇家人今日去中州城白馬寺祈福上香,隨著戰事遠去,百姓們渴望和平安寧後,佛教愈發在民間流行,中州城裡,十個有六個人都曾去過白馬寺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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