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成武藝之前,總覺得殺人之後非常容易暴露,實際上後來李幼白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心虛罷了。
在語言信息還要依靠信件傳播的年代,隻要不是被親眼看見就總歸完全不怕,哪怕有官府介入想要找到足夠證據拿人都不容易,更彆說武功高強的人,殺人後飛來飛去的躲進江湖裡猶如大海撈針,能找到就有鬼了。
李幼白躲進無人的小巷中綰好青絲,換上李白才穿的黑色雲錦袍,不多時,穿著白裙的女子便消失了,從小巷裡走出一個男身女相的公子。
“呼”
一口白霧輕吐,李幼白看著茫茫的冰天雪地,有點兒愣神,隨後提著裝著人頭的布袋往龍鳳軒回去。
地麵震顫,路上的行人在地麵抖動時通通騷亂起來,李幼白的腳步頓了頓,扭頭朝動靜源頭處望去。
象征著大秦帝國的黑龍旗幟在風裡獵獵作響,隨著地麵的震顫愈發明顯,街道兩旁的行人在恐慌中紛紛避讓。
李幼白終於站定在人群裡,秦國軍隊的陣勢赫然就在眼前,看著為首坐在虎背上有著血手觀音之稱的顧鐵心,她抿了下唇,提著布袋的手不自覺捏緊了點。
一個個身披漆黑鐵甲的騎兵坐在壯碩的黑虎背上,走過街道時嗅著旁側行人的氣息,黑虎不斷發出蠢蠢欲動的低聲咆哮。
張開的嘴巴,隻需要輕輕一咬就能啃掉一個人的頭顱,唾液順著這些凶獸的血盆大口垂涎流到地麵,不少老百姓見了直接身體發軟直接癱瘓在地,隊伍宛如一道黑色的洪流,自城門噴湧而出,聲勢浩大。
騎兵之後仍是披甲步兵,更後一點,是由戰馬拉動著的軍備器械,一輛輛裝有黝黑發亮火炮的木車碾過雪地留下深深印痕。
比預想的要早一些,剛剛臨近年冬,秦國就要開始向魏國發兵了,北上伐魏再滅薑,秦國就將一統天下,這是在場許多人猜測議論著的事情。
然而都說話聲都很小,唯有膽子大點的人敢開口猜測秦國的下一步計劃,放眼看過去,清一色的江湖草莽,當有秦國鐵甲兵走過他們麵前時,又會很利索的閉上嘴。
單打獨鬥之下,秦國的重甲兵可能打不過江湖好手,可是雙方都加上數量,十個江湖人麵對十個裝備精良的重甲兵,戰陣絞殺那就完全不夠看了。
李幼白盯著領頭的女子看了會,顧鐵心百無聊賴的心情之下,忽而察覺人群之中有人在一直盯住自己。
目光頃刻掃視周圍,因之沒有殺氣無法探明此人來意,又頓覺無趣起來,打了個哈欠。
她加入秦國,是為了挑戰天下高手,打遍江湖。
但實際接觸後,她卻發現這些聲名赫赫的江湖高手,與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貪生怕死不說,接近他們以後更是知道這些人不過徒有虛名,在她的手下連一招都過不了。
顧鐵心心裡不屑的想著,隨後想到了南天劍門那個名叫秦義絕的劍客和被影麒麟刺死的允白蝶,心中甚是惋惜。
軍陣走遠後,躲在人堆裡的李幼白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臉上駭然變色。
顧鐵心恐怕已經是斬鐵流九品武皇境界的巔峰高手,自己刻意隱匿氣息,清除殺氣,對方居然僅僅通過直覺發現有人在看她,屬實恐怖。
自己發現被跟蹤也是通過殺氣感應才能夠得知,儘管那兩個人的殺氣很微弱可並不代表沒有,自己現如今自己每一次殺人都用無求劍遺忘掉殺人記憶,按理說顧鐵心應該是無法發現自己的,唯有一個可能,對方境界太高對於有目的性的視線極其敏銳。
“今後碰到這種頂尖高手,還是不要亂看了”李幼白心裡反複不斷告誡自己。
回到龍鳳軒酒樓以後,李幼白拿出一兩銀子塞給小二讓他去尋酒樓管事,說是有重要的事相商。
小二把錢收下,對方在龍鳳軒住了那麼多天印象挺深,花銷還不小又給了他賞錢,有足夠的理由去找管事知會一聲。
坐在後房裡烤火喝茶等著過年的老管事聽聞下人來報,想了想,換上衣服出門。
沙溪縣商戶來來去去的,自己私底下也打著龍家的名號自己做點小買賣,不犯龍家忌諱就不怕,還能擴充手裡頭的銀子,這些年做過不少。
聽到有個大商客找自己商量要事,哪有不見的道理。
“請那公子進來,順帶上好茶!”
李幼白提著布袋在外頭站了會,很快就有人請他進去,對方是個精明的老人,保養得不錯,年紀與蘇老太公相仿不過精神很多。
雙方落座以後,老管事拿起茶壺給李幼白倒了半杯表示態度,“公子怎麼稱呼?”
李幼白將布袋放到茶桌下邊,可能是老管事見多識廣,鼻子動了動,花白的眉毛一皺,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老前輩,此次前來我並無惡意,隻是想用這幾顆人頭換個人情。”
李幼白說得很輕鬆,然而對麵的老管事卻不為所動,伸手去解開了布袋子,看見裡頭圓滾滾的東西並不怕,反而拿出手帕包住手後伸進去翻動,看了幾眼人頭樣貌,原先有點凝重的氛圍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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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朝廷重犯,想不到公子不僅經商還是個大俠。”老管事嘴上說著心裡盤算人頭的用處。
死人比活人有用,而且還是朝廷正在通緝的江湖要犯,運作好了對自己的幫助可不小。
李幼白聽到這種恭維的馬屁,擺手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為鄰為友。我不曾為國家貢獻過什麼,也沒有幾個知心朋友,俠這個字怎麼想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