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監軍在哪?”李幼白向一名躺在地上的傷員詢問。
得到準確位置,李幼白快步朝南邊城頭跑去,這時,一道穿著紅色武服的人影跑了出來,聶紅蓮手上全是鮮血,神色緊張。
她在旁邊大聲喚著李幼白的名字,訴說著傷兵營裡,許多兵卒因為缺少療傷藥物與糧食,已然難以堅持
李幼白看著她,臉上閃過愧疚,咬住下唇搖搖頭,腳步更是急切想要離開,嘴裡反複說著對不起,當初若是能阻止柳白鳶,也不至於兩人的屍體與頭顱最後被吊在南城之中示眾。
她不記得那時的天氣了,模糊的記憶裡,南城的空氣滿是血味,風很大,吹得人直皺眼眉。
李幼白快步登上城樓,在那最高處,秦義絕筆直的站在城牆前,雙手壓在身前寶劍的柄上。
她目視前方,更遙遠的南部,幾十萬秦軍連營而立,浩瀚如海的威壓將韓國的旗幟吹得東倒西歪,麵對摧枯拉朽的秦國鐵騎,隻有秦義絕還穩穩的立在原地。
天空晦暗,風聲咆哮如龍,仿佛下一刻就要降下傾盆大雨。
李幼白抬起頭,看到了那條熟悉的黑龍翻滾著軀體,盤繞在秦義絕數以萬丈的頭頂上空,俯瞰神州大地,好似秦義絕才是那位君臨天下的帝王。
秦義絕的臉,她的殺氣,隻要見過或者感受過一次,此生都不會忘記,清晰地深深烙印在李幼白腦海中。
李幼白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秦義絕微微側頭,那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絕代之姿映入她的瞳孔裡。
對方身上穿著件黑白裹素的裙袍,明明樸實,卻讓她身上的戾氣與殺意孕育而出的血花滔天盛放。
“當真是稀奇,你竟然會來找我。”秦義絕臉上儘是漠然,出於一絲意外之後,又將麵龐移開,看著即將向南城逼近的秦國大軍。
李幼白被這股殺意攪得心神不安,僅僅隻是站在秦義絕身邊,她腦海裡就已經出現幾十種對方出劍和自己死掉的畫麵。
良久,李幼白極力頂住這股不斷侵襲而來的殺意,蹙眉說“我來找你隻是想求解一事。”
“李幼白你知道麼,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個心存良善又有些小聰明的人,像你這樣的人能在如此世道存活,當真是個奇跡。”
秦義絕看著秦軍兵臨城下,臉色不變,而城牆周圍,韓軍們已經抄著兵器衝上城頭,吹響了迎敵的號角,一時間,天地驟然變色。
“所以,作為一個有良善,有小聰明的人,眼下最應該要做的事和以前一樣,那就是保全自身,而不是去想彆人如何,你做與不做又會如何,蘇林兩家人,難道蘇老爺子不比你有智慧?林婉卿不比你心機深沉?
不要將自己看得太重,就算沒有你李幼白,也會有張幼白,顧幼白,命中注定的事非人力能夠改變,就像這韓國,大家無論如何眾誌成城,最終也都難逃兵敗身死國破家亡。”
秦義絕說罷,忽而轉過身子,伸出戴著黑蠶絲線手套的手,抬起兩指輕輕挑起李幼白的下巴,冰冷的瞳眸中儘是諷刺。
“其實你要做的事簡單至極,你生得如此嬌美何苦自己做事,脫光衣裳睡到龍床上,說不定整個天下都是你的,想做什麼不成”
李幼白勃然大怒,賣屁股的事她可不會做,一把打掉秦義絕的手,而對方不管不顧,有些癲狂的放聲大笑起來。
場景此時開始如同瓷器碎片一樣崩裂,破開,留下一道道漆黑無儘的虛空。
在笑聲與兵卒的殺伐聲裡,整個空間頃刻崩塌,李幼白一腳踩空墜落深處,最後一屁股摔在小島的花樹旁,她意識朦朧,視線慢慢恢複正常,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從椅子上摔下去了。
不知為何,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秦義絕對她說話總是帶著奇怪的揶揄和諷刺,原因不明,但話糙理不糙,蘇老爺子和林婉卿確實比自己聰明。
李幼白從地上爬起來,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認真一想,照秦義絕說法,直接將蕭正和知府陳學書的事原封不動轉告給林婉卿與蘇老爺子,讓商戶大腦對戰朝廷大腦,然後自己在他們互相算計的夾縫中做點自己的事。
“不錯,很完美。”
第十五年三月六,距離與蘇尚成婚的日子還有五天。
林婉卿從順安城返回中州與李幼白見了麵,久彆重逢,名義上的乾娘與義子一副眼淚涕零的樣子,讓旁人見了不禁感歎李白真乃大孝。
“你可要把步驟都記住記好了,彆走錯門娶錯人,這紅蓋頭可不是接親的時候掀的,洞房時你才能動”
林婉卿柔若無骨的靠在榻上,青絲垂至胸前,無時無刻都彌散出一股成熟的風韻,她語重心長的反複叮囑,仿佛真的在諄諄告誡自己的親兒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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