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瑩道。
“你們這是耍無賴！”
廠長夫人尖叫。
“我們也不想耍無賴，可是我們真沒地方住。”
宋瑩道。
“你們……”
廠長氣得說不出話來。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陳舊的木地板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廠長一夜未眠，眼圈烏黑，麵容憔悴。
他坐在辦公桌前，手指煩躁地敲擊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咚咚咚”。
腦海中不斷回響昨晚宋瑩一家三口賴在他家不走的情景。
他歎一口氣，拿起電話，撥通陸科長的號碼。
“喂，老陸，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廠長聲音沙啞，透著疲憊。
不一會兒，陸科長推門進來，他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筆挺的製服，顯得精神抖擻。
“廠長，您找我？”
陸科長走到辦公桌前，恭敬地問。
“嗯，你坐。”
廠長指指對麵的椅子。
陸科長坐下，腰杆挺得筆直。
“老陸，昨天晚上宋瑩一家三口到我家鬨，非要換房子，這事你知道吧？”
廠長揉揉太陽穴，語氣低沉。
“略有耳聞。”
陸科長點點頭。
“他們一家三口擠在一間宿舍，確實困難，但廠裡房子緊張，我也沒辦法。”
廠長無奈地攤開雙手。
“您打算怎麼辦？”
陸科長問。
“你去和宋瑩談一談，看看能不能勸勸她，讓她彆再鬨。”
廠長目光落在陸科長身上，寄予厚望。
“我儘量試試。”
陸科長沉吟片刻，答應下來。
陸科長來到車間，機器轟鳴聲震耳欲聾，工人們忙碌地穿梭在機器之間。
他一眼看到宋瑩，她正站在一台機器前，熟練地操作著。
汗水浸濕她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身軀。
陸科長走過去，站在宋瑩身後。
“宋瑩。”
他喊。
宋瑩回頭，看到陸科長，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陸科長，您怎麼來了？”
她問。
“廠長讓我來和你談談。”
陸科長開門見山。
“談什麼？”
宋瑩停下手中的活，轉過身來。
“關於房子的事。”
陸科長說。
“這事沒得談。”
宋瑩態度堅決。
“我知道你家困難，但廠裡真沒有多餘的房子。”
陸科長試圖勸說。
“沒房子？那為什麼彆人能住大房子，我們一家三口就得擠在一間小破屋裡？”
宋瑩聲音提高，引來周圍工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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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是彆人，你們情況不一樣。”
陸科長皺眉。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廠裡的工人嗎？為什麼他們能享受特殊待遇，我們就得受苦受累？”
宋瑩質問，聲音裡充滿憤怒。
“你這是無理取鬨。”
陸科長臉色沉下來。
“我無理取鬨？我每天累死累活，管十幾台車，下班腳都腫，還要擠公交回家，我兒子棟哲都沒人管，我容易嗎？”
宋瑩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這些困難，廠裡會考慮，但你也不能獅子大開口，非要換大房子。”
陸科長語氣緩和一些。
“我不是獅子大開口，我隻是想要一個能讓我們一家三口正常生活的地方。”
宋瑩擦擦眼淚。
“這樣吧，你先回去工作，這件事我們再商量。”
陸科長說。
“不用商量，如果廠裡不解決我的問題，我以後隻上早班，中班和夜班我都不上。”
宋瑩態度強硬。
“你這是威脅廠裡？”
陸科長瞪大眼睛。
“我不是威脅，我隻是在爭取我應得的權利。”
宋瑩毫不退縮。
“你……”
陸科長氣結，他沒想到宋瑩如此難纏。
“好，你等著。”
陸科長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宋瑩看著陸科長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會得罪廠長和陸科長，但她彆無選擇。
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她必須爭取。
陸科長回到廠長辦公室，將與宋瑩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地彙報給廠長。
“這個宋瑩，真是軟硬不吃。”
陸科長氣憤地說。
黃玲莊英超夫婦帶著兩個孩子莊圖南和莊筱婷兄妹倆回家去給阿婆過生日。
黃玲忙活了一下午，到了吃飯的時候卻沒有位置，因為阿婆是個重男輕女的人，讓黃玲帶著莊筱婷到廚房去吃，莊超英看著都不敢說話，黃玲隻好帶著孩子去廚房吃飯。
夜幕降臨，寒風如同刀子般刮過臉頰，發出嗚嗚聲響，仿佛野獸在低聲咆哮。
“唉……”黃玲歎息一聲，打破沉默。
“怎麼？”
莊超英抬起頭，關切地問。
他是一個老實巴交男人，臉上寫滿歲月痕跡，眼神卻依舊清澈。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住上那樣房子？”
黃玲指著窗外家屬樓，語氣中充滿羨慕。
“快，廠裡不是正在建新房嗎？等建好，我們就有機會分到。”
莊超英安慰。
“有機會？這機會也太渺茫。”
黃玲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聽說，這次分房，主要還是照顧那些領導乾部，像我們這樣普通工人，能分到就不錯。”
“那也不能這麼說，廠裡還是會考慮我們這些老工人。”
莊超英試圖辯解，語氣卻有些底氣不足。
“考慮？怎麼考慮？就憑我們那點微薄工資，拿什麼去跟那些領導爭？”
黃玲聲音提高幾分，情緒有些激動。
“你小聲點，彆讓孩子聽到。”
莊超英看了看一旁正在埋頭吃麵兒子，示意黃玲壓低聲音。
“聽到又怎麼樣？難道我說錯嗎？”
黃玲卻不以為然。
“我們一家三口擠在這十幾平米屋子裡，連個轉身地方都沒有，孩子一天天長大，難道就讓他一直住在這裡？”
“這……”
莊超英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聽說，宋瑩她們家，為了分房事情，都鬨到廠長家裡去。”
黃玲突然話鋒一轉，提起另一件事。
“宋瑩？她們家怎麼？”
莊超英有些好奇。
“還能怎麼？不就是為了房子唄。”
黃玲撇撇嘴。
“她們家三口人，也擠在一間宿舍裡，孩子還小，經常尿床，弄得整個宿舍都臭烘烘，宋瑩實在受不了，就帶著孩子去廠長家鬨，非要廠長給她們換個大房子。”
“這……這怎麼行？這不是胡鬨嗎？”
莊超英皺起眉頭，顯然不讚同這種做法。
“胡鬨？要不是被逼到份上，誰願意去胡鬨？”
黃玲冷笑一聲。
“她們也是沒辦法，廠裡房子就那麼多，你不去爭，不去搶，就永遠輪不到你。”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啊。”
莊超英還是堅持自己看法。
“那你說，用什麼方式？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彆人住進新房，我們一家繼續擠在這破屋子裡？”
黃玲反問，語氣咄咄逼人。
“你發什麼瘋啊？”
莊超英有些不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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