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們可以把一些不常用的食物，放在黃玲阿姨家冰箱裡，這樣也能省點電！”
宋瑩聽著，眼睛一亮。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她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
“樂樂，你真是太聰明了！”
徐樂微微一笑。
晚風輕柔，像極母親的手，溫柔地撫過臉頰，帶來一絲絲涼意。
黃玲與宋瑩並肩坐在棉紡廠宿舍區的小花園裡，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金紅，映照在兩人臉上，鍍上一層溫暖光暈。
“圖南這孩子，一轉眼就要高考。”
宋瑩率先打破沉默，眼神飄向遠方，仿佛能看到孩子們在考場奮筆疾書模樣。
“可不是，時間過得真快。”
黃玲附和，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幾分欣慰。
“你說，要是圖南考上大學，去外地讀書，鵬飛那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宋瑩忽然話鋒一轉，眼神中閃爍著試探光芒。
黃玲微微一怔，她知道宋瑩話裡有話。
鵬飛，莊超英大哥家兒子，從小在鄉下長大，學習成績一直不理想。
莊超英總想著把鵬飛接到城裡來，讓他接受更好教育。
“鵬飛這孩子，其實挺懂事。”
黃玲斟酌著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我不反對鵬飛來，畢竟都是一家人，能幫一把是一把。”
“可……”
她頓住，眉頭微微蹙起，仿佛有千言萬語堵在心頭。
“可你心裡還是不舒服，對吧？”
宋瑩直截了當，一語道破黃玲心事。
黃玲苦笑，她知道瞞不過宋瑩。
“這麼多年，我為莊家付出還少嗎？”
黃玲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壓抑。
“圖南他爸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事都聽他大哥。”
“這些年，我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他們一家，可他們呢？有把我當自己人嗎？”
黃玲越說越激動，眼眶微微泛紅。
“你呀，就是太善良。”
宋瑩輕輕拍拍黃玲手背，安慰。
“你看看棟哲，我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待，他現在不也跟我們親得很？”
“鵬飛要是過來，你就把他當成棟哲一樣，多個兒子，有什麼不好？”
“話雖如此，可我心裡這道坎，始終過不去。”
黃玲歎息，眼神黯淡。
“我不是怕多養一個孩子，我是怕……我怕自己再也忍受不下去。”
“這些年，我為了圖南和筱婷，一直忍氣吞聲。”
“可我真怕有一天，我會爆發，到時候，這個家就散。”
宋瑩沉默，她能理解黃玲苦衷。
莊超英那一家子，確實不是省油燈。
“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我們聊聊彆的吧，聊聊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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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玲強顏歡笑，試圖轉移話題。
“張阿妹那女人，又開始作妖了。”
宋瑩撇撇嘴，一臉不屑。
“原本姍姍和小敏、小軍住一間屋，中間用木板隔開。”
“現在姍姍考上中專，要去外地讀書，張阿妹就想把隔牆拆，把房間重新分配。”
“那姍姍回來住哪兒？”
黃玲驚訝。
“誰知道呢，反正張阿妹那女人，一肚子壞水。”
宋瑩冷哼。
“她就是看姍姍不在家，想趁機占便宜。”
“可姍姍那丫頭，也不是好惹。”
“她寧願每天多花半小時坐車回廠裡，也要跟小敏住上下鋪，就是不讓張阿妹得逞。”
“這孩子，真是……”
黃玲感慨，心中五味雜陳。
“你說，這棉紡廠房子，連小軍都可能保不住，姍姍能不著急嗎？”
“她現在也學精，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
“沒媽孩子，總是更懂事些。”
黃玲聲音低落，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憐憫。
“誰說不是呢。”
宋瑩附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夜幕降臨，路燈亮起，昏黃燈光灑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影子。
“黃玲，你有沒有想過，為自己活一次？”
宋瑩忽然開口，打破沉默。
“為自己活？”
黃玲一愣，這個念頭對她來說，太過奢侈。
“是啊，為自己活。”
宋瑩語氣堅定。
“你看看你，每天圍著這個家轉，圍著孩子轉，圍著莊超英轉，你什麼時候為自己想過？”
“我……”
黃玲語塞，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難道就想這樣過一輩子嗎？”
宋瑩逼問，眼神灼灼。
“每天伺候他們一家，受他們氣，還要擔心孩子們未來？”
“你難道就不想，過幾天舒心日子？”
黃玲沉默，她內心深處，其實也渴望自由，渴望被尊重，渴望過上自己想要生活。
“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黃玲聲音顫抖，帶著幾分迷茫。
“我還有圖南和筱婷，我不能不管他們。”
“你當然要管他們，但你也要為自己考慮。”
宋瑩握住黃玲手，語氣誠懇。
“孩子們總有一天會長大，會有自己生活，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圍著他們轉。”
“你也要有自己生活，自己追求。”
“可是……”
黃玲還是猶豫，她已經被這個家束縛太久，一時間難以掙脫。
“沒什麼可是。”
宋瑩打斷她。
“你看看我，我跟武峰結婚這麼多年，我們一直互相尊重，互相扶持。”
“我從來不會為了他，委屈自己。”
“所以，我過得很幸福。”
宋瑩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那是發自內心快樂。
“你也可以像我一樣，過上自己想要生活。”
“隻要你勇敢一點，邁出那一步。”
黃玲心中一震。
“宋瑩，謝謝你。”
黃玲眼中閃爍著淚光，她緊緊握住宋瑩手。
“我好像明白該怎麼做。”
“那就好。”
宋瑩欣慰地笑。
“記住，你永遠都有選擇權利。”
“不要害怕改變，不要害怕未知。”
“隻要你勇敢地邁出那一步，你就會發現，世界比你想象中更美好。”
黃玲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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