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突厥大營劫人的計劃必須提上日程。
不過程暮現在還是需要把南江城的事情安排好才行。
雖然他很不願意管,但是他推向台前的“代理人”更不願意管……
哪兒說理去?
“程兄,你回來了就太好了,彩奴師妹的人今天就會到……哎……這話我又得說一遍,我已經給宣公主和林家小姐都說了一遍了……”
雪客又將目前南江的住房問題說了一遍了。
“所以程兄你那院能不能繞出來?給病患居住?”
聽完雪客的話,程暮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那小院,他剛剛改造好,怎麼可能繞出來?
小屍嬰的房間,所有窗戶和門都經過了加固,同時以小屍嬰為中心延伸出四條鎖鏈,每根鎖鏈都牢牢固定在牆上,同時每根鐵鏈的長度都經過計算,能夠保證小屍嬰隻能在程暮為它特製的嬰兒床上活動。
這對於並非土木老哥的程暮來說,已經算是大工程了,怎麼可以繞出去?
“雪兄,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問題不是?”
程暮看著站在雪客身後,等著“彙報”的張德帥,王大夫和藍孔雀,完全沒有上位者發號施令的快感。
隻有頭大。
他對著雪客說道:“北城區不住人,病患和升州來的人自然也不能住進小院。那些人就安排進城門樓子打地鋪。哎,雪客兄你也彆說什麼居住環境不行,我讓升州來人是為的什麼?不就建設南江嗎?三百號人,加上怎麼南江自己的一百來號,到時候大家一起建個房子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程暮這話說的,雖然有些無情。
畢竟即將到來的三百號人,原本在升州過得好好的,平白無故的就被拉到南江來搞建設。
這些人的心裡,除了燕子樓的人之外,那肯定是會有怨言的。
所以,程暮也就隻能用集體勞動,來增加這些人對南江的歸屬感。
搞管理就是這樣,不能為所欲為。
方方麵麵都得考慮。
權力的確是一個能夠讓人上癮的東西。
但是所有“癮”,都是一個囚籠。
它會把人死死的困在那個地方,不能跨出一步。
“哎,現在也也隻能這麼辦了。”
程暮看著雪客一臉的擔憂,臉上露出微笑。
他知道,雪客這是在擔心升州城來的人,會不會因為這個簡單的住宿問題,對南江,對程暮心生不滿。
程暮對著雪客笑道:“雪兄也不用多慮,如今這個世道,能在一個地方待著,不用擔心隨時被活屍吃掉,但僅僅隻是想要勞動就心生怨念的人,也沒必要活下去了。”
程暮這話說的輕描淡寫。
然而在場的人都聽得心驚膽戰。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斷眉青年郎,殺起來人來是何等的雷霆手段。
若是真把他惹急了,折磨起人的手段,更是可能讓來俊臣汗顏。
“我明白了。”
雪客離開之後,又是張德帥。
他反映的問題主要是馬。
南江城的糧食人吃都成問題,他那兒的十多匹馬,口糧就更是大問題了。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程暮讓張德帥和他的馬在堅持幾天,他去突厥大營拿。
最後是王大夫和藍孔雀。
他們說的問題自然是南江城的疫病。
據王大夫和藍孔雀的診斷,外加劉雨石和他們萬花派弟子的協助。
他們最終確認,這次在城內莫名流行起來的疫病,雖然不會要人命,但是染上疫病之後,幾乎可以說是勞動力全無。
王大夫和藍孔雀說話的時候,表情是有些擔憂的。
在如今這樣的世道,勞動力全但是又死不了,這就代表著變成一個完完全全隻能消耗糧食的廢物。
兩人擔心的事,程暮會因為這件事而大開殺戒。
“哎呀!這麼嚴重?可有方子能治?”
王大夫和藍孔雀隻能說“正在努力”。
程暮便道:“那就這樣,凡是感染疫病的,還是按照老計劃,全部隔離起來,每天的口糧還是按足量給。”
程暮這話,聽得王藍二人有些恍惚。
他們本以為,自己要是說明了當下的情況,南江難免會出現一陣血雨腥風。
而且這時候程暮大開殺戒,是完全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南江城內其他的人,也會理解。
又或者城門一開,將那些人趕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
再不濟,隔離起來,縮減口糧。
然而,兩人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每天口糧給足。
這就相當於南江,要將那些完全喪失勞動力,且不知什麼時候能好,能不能好的人給養起來!
這……
王大夫和藍孔雀對視一眼。
此刻二人心裡想到的都是一樣的話。
程暮這廝到底是活閻王還是濟世金仙啊?
前一刻還在給雪客說,若是不願意來南江好好勞動的人,殺了就殺了。
現在又再說要養下南江城的病患?
程暮看出二人發愣的原因,緩緩道:“我知道你們心裡想的是什麼,他們這些人如今雖然廢了,但是他們畢竟在南江最危急的時刻選擇留下來,留在南江,那麼南江邊自然不能負了他們。不過也勞請你們二位,加把勁,一個病怎麼可能讓人完全喪失勞動力呢?至少也可以讓他們回複一點,能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王大夫連連點頭稱好。
處理完這些瑣碎事情之後,程暮終於算是有了一些空閒時間。
今天的事情還很多,畢竟升州城的船一到,他也不能不到場不是?
程暮先去小院看了看小屍嬰。
這小家夥趴在他特製的嬰兒床上一動不動。
身為活屍的一類,它本來就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若不是小屍嬰那對黑洞洞的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程暮都仿佛覺得這個全身毫無血色的小家夥已經死了呢!
然後,程暮又去看了地牢裡的變異牛傷。
這怪樹也還是那樣,除了根須更繁茂一些之外,沒什麼變化。
接著他走去了河邊,一個裝滿肥沃泥土的陶瓷盆看了看。
這裡麵埋著從馬有材變異而來的蜚獸腦袋中取出的花種。
沒什麼變化。
泥巴還是泥巴,看不見一點青苗破土。
“我靠,這玩意兒不會讓我給養死了吧?”
程暮心中有些忐忑,抽出龍鱗預將土中的花種掏出來看看。
隨即,他便想到了一件幼年時的趣事兒。
小學時候,學校發給每個小朋友一包種子,讓小朋友回家種植。
程暮將種子埋進花盆之後,每十分鐘就要去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