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難怪此人僅憑一個印象,便找上了自己,而且一再邀請、鍥而不舍,估計是怕夜長夢多,被其他修士發現了靈草,搶先奪走,或者是擔心這豬妖隨時會吞食九葉長齊的靈草。
張元敬又想到,既然這寒月嶺杜家確實是玄天宗登記在冊的附屬勢力,便幫他們一把,也算給元奎師兄長長臉。
“那就請道友帶路吧!”
杜金輝大喜過望,連忙拱手作揖,以示感謝。然後祭出飛劍,衝上天中,待張元敬跟上,便向東北方疾馳而去。
一路上,張元敬與之交談,詢問玄天宗中之事,包括以往那位杜長老的一些事跡,此人對答如流,顯然頗為了解,倒是與杜氏身份相符。等杜金輝問起他的來曆時,他隻說自己姓張,是在玄水仙城東方一帶修行的散修。杜金輝唯恐惹他不快,見他不願詳說,自然也不追問。
杜金輝著急趕路,經征求張元敬同意後,一路沒有停歇,隻用了兩日半功夫,便趕到了一處高峻山嶺之下。
此山處於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峰之中,約莫有一千五百餘丈高,林深草密,妖氣濃鬱,是個妖獸聚集的地方。
杜金輝擔心他打退堂鼓,連忙解釋道:“張道友,你彆看此地妖氣甚重,實則都是一些蠻血期小妖,不足為懼。啟靈期妖獸,隻有幾隻,相互守著領地,無需擔心它們合力與我們為敵。”
張元敬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妖獸的習性他倒是明白,通常不是同一種族,不是聚居性的妖獸群,基本都是獨來獨往,最多是一公一母加幾隻幼獸。
杜金輝引著張元敬,落劍於山峰北麵的一處密林中。兩人收了飛劍,沿著林中的一條新劈的小道,快速前行。杜金輝稍作解釋,告訴張元敬,此道是他與他的侄子來時修出來的路。
張元敬仍是點頭。此地十分荒僻,不似靈力旺盛之地,一般少有修士關注此等地界。或許也正是因此,方才容許那株九葉黃曦草長全了九葉。否則,早在三葉、四葉時,便可能被人取走。
“杜道友,這三株九葉黃曦草,是你們早就發現的,還是最近剛發現的?”張元敬問道。
“剛發現的。所以在下才讓侄子在此看守,自己去玄水仙城購買靈符。若是早就發現了,肯定等不到九葉長齊,便下手了!”杜金輝笑了笑,臉上露出些許慚愧的神情來。
張元敬嗬嗬笑道:“也是。九葉黃曦草畢竟不多見,築基修士對此草的需求量又大,若不趁早取走,被其他修士發現,不免要起爭端。”
“是啊,張道友是散修,自然明白其中的艱辛。要弄到一株成熟的九葉黃曦草,煉製聚靈散,可不大容易。不瞞道友,在下今年已經一百八十餘歲了,停在築基中期境界已有五十餘年,後輩中,又隻有一個侄子,年過百歲方入了築基期,資質比在下還要差一些,若沒有聚靈散,隻怕家族未來堪憂。玄天宗有規矩的,似我們這樣的附屬家族勢力,至少要有兩名以上築基修士,才能列入名冊。將來若不能再出一個築基,在下壽終之後,家族的名頭可就保不住了!”杜金輝感歎一聲,有些悲涼地說道。
張元敬孑然一身,自然體會不到杜金輝的心境,當即附和一聲:“想當玄天宗的附屬家族勢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不過,杜道友也無需過於憂慮,待拿下那株兩千年的九葉黃曦草,道友修為自可更進一層,延壽二十載,還有足夠時間培養出傑出的後輩來。”
兩人邊走邊聊,漸漸深入密林深處。到得一處陰暗潮濕的斜坡上,杜金輝停下了腳步,示意張元敬稍候,壓低了嗓音說道:“在下先讓侄子出來,與道友相見!”。
隨後,他撮著嘴唇,發出了一聲悠揚的鳥鳴之音。過得兩息,從山坡上方,也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過的二十幾息時間,靠近兩人的一片草叢中,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渾身披著用綠草製成的蓑衣,麵相酷似杜金輝的中年修士,從草中鑽了出來,渾身散發一種奇特的腥味。
“柏濤,這位是張前輩!”杜金輝用極其細小的聲音介紹道。
中年修士把蓑衣解下,整理儀容,然後恭敬地施了一禮:“見過張前輩,感謝前輩出手相助!”
他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但吐字非常清晰,語氣沉穩而真誠,令人印象深刻。
張元敬笑著點點頭,抬手還了一禮,說道:“小杜道友,幸會!穿著這身綠草蓑衣,是有什麼講究嗎?”
杜柏濤拍了一下蓑衣上的綠草,說道:“張前輩,這草名為九腥草,氣味獨特,我們聞起來,或許隻是有些腥臭。但對那火眼金豬來說,此草的味道就非常衝鼻。因此,以此草覆身,可以遮蔽我們身上的氣味,防止被金豬發現行跡。金豬的鼻子十分靈敏,比那雙火眼還要厲害!”
杜金輝接著說道:“來的路上,我傳音柏濤,讓他給張道友你也做了一件。這樣,我們潛伏過去,發起突然襲擊,就能防止金豬狗急跳牆,搶先吞食靈草。”
張元敬讚道:“杜道友所慮周全,正該如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