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山西方約七十萬裡處,有一座雄偉仙城,名為流雲城。此城建於百多年前,是玄天宗所有仙城中最年輕的一個,主要是為了應對活動日益頻繁的天魔淵勢力而建。玄天宗常年派有一位結丹初期修士坐鎮,負責聯絡組織西方數百萬裡內的各個中小宗門,共同對付魔修。當前值守的,是閔天卓長老。
幾日前,武元奎通知張元敬,餘天萬將從流雲城出發前往舒彌山,讓他提前在此等候。並專門囑咐他,餘天萬尚有要事,一路上必須嚴格聽從安排,不可有絲毫違背。
張元敬見武元奎的話說得很嚴厲,哪裡敢怠慢,提前兩天便到達仙城,在城守府候著。結果,等了兩天,也不見餘天萬過來,想來是有事耽擱了。
他與城守府的兩個築基境副城主不熟,人家對他也愛搭不理,因此,乾脆知會一聲,便出了府門,往熱鬨的西市而去。
流雲城有兩大集市,西市以店麵和貨攤為主,東市則主要是拍賣之所。購買一般的修行鬥法材料,去西市即可,若要尋覓珍稀之物,則多半得去東市。
張元敬的厚土養氣訣已經練至第八層,第九層功法是最後一層,必須有築基後期修為,方可練成。這幾年,他的修為雖然增長甚快,但距離築基中期大成,仍有不小的距離。他今年已是二百一十歲,壽元所剩不多,想要在餘下的十年左右時間突破至後期,靠聚靈散這種丹藥肯定是不行的。他思來想去,就把主意打到苦元丹上。上一次,他正是靠武元奎給的十五枚下品苦元丹,硬生生衝入了築基中期。若是能夠得到中品以上的苦元丹,他有信心在數年內修煉至築基中期大成。
西市是一片方圓三裡的街麵,縱橫街道達十餘條之多,店鋪鱗次櫛比,簡易攤位見縫插針,人流來往不息,以修士為主,偶爾也有一些穿著講究的凡人。
“這位前輩,歡迎光臨弊店,需要買什麼藥?”一個身著藍色短衫的中年人跟在張元敬身後,殷勤的問道。
這是一間名為金氏丹坊的店鋪。張元敬聽說過這個金氏,是一個以培植靈草、煉製丹藥聞名的修真家族。老祖原是玄天弟子,達到結丹修為,後來因故遭受重創,實力百不存一,便從門中退隱,結婚生子,開創了一個依附宗門的龐大修真家族。
“這是濟水金氏開的藥店嗎?”
“當然,流雲城中,濟水金氏就開了這一間店鋪,千年老店,絕對讓您滿意!”
“哦,我正是聞名而來。店裡有沒有苦元丹?”
“這個,前輩您來得真不湊巧,店裡新上的五瓶苦元丹,剛剛被幾位築基前輩買走了。”
“這樣啊,那有沒有苦參草?不必成株,幼苗即可。或者,存活的殘根都行!”
苦參草是煉製苦元丹的主藥,向來少見。
“這個,弊店從不出售靈植。前輩若有需求,可去前邊的仙靈街,那裡都是賣天材地寶的門店和攤位。”
張元敬依著金氏丹坊管事的指引,很快找到那條仙靈街,這裡比之藥坊所在的街市要喧鬨得多,因為路邊擺攤的人實在太多了。煉氣境界的修士居多,築基修士也占到十之二三,鋪開的攤子上什麼材料都有,常見的靈草、靈果、靈獸皮骨角、五彩靈金等,不常見的各類奇特的水、土、血等,都能看到,有的還捎帶出售丹藥、靈符、靈兵、秘籍、陣器等成品之物。
張元敬一個個看過去,不知名的靈品三四階靈植倒是看到十來株,心中癢癢,但終歸囊中羞澀,隻好置之不理。有專賣靈植的,他就會問是否有苦參草。丹藥擺得多的,就問問是否有苦元丹。如此兩個時辰下來,把一條仙材街走了大半,仍然沒有尋得苦元丹和苦參草。
張元敬光顧著逛攤,卻不曾留意,他的身後有三個中年修士,從他出城守府,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悄悄跟蹤著他。凡他問過的攤位,都有一人走近前去,扔下幾顆下品靈石,進行簡單的盤問。
三人見張元敬走累,在一處茶攤上休憩,便聚攏來,竊竊私語。
“如何,他在找什麼東西?”
“苦元丹,還有苦參草。看來是需要苦元丹突破修為。”
“嗬嗬,就他那資質,苦元丹怕是浪費。”
“劉師弟,有沒有辦法引他出城?”
“龍師兄,此人膽小如鼠,怕是不好引出城去。”
“龍師兄,這個我倒是有個法子,我有個晚輩,就在這裡做黑市生意,隻要有苦元丹或苦參草,讓他出麵去誘這‘鼠道人’出城,應當不難。”
“林師弟,你這個主意不錯,可以試試。你們有苦元丹嗎?”
“沒有。”“劉師弟”說道。
“我也沒有。”“林師弟”也搖頭。
“龍師兄”無奈說道:“現買苦元丹肯定是來不及了,我隻有一株不到二百年的苦參草,不知管不管用。”
那個被稱作“林師弟”的人聞言,胸有成竹地道:“那就成了。龍師兄,他們那些做黑市買賣的,沒東西都能說得天花亂墜,這有了實物,還怕說不動一個築基修士!”
張元敬休息了半個時辰,便起身繼續逛攤。問了十幾家,苦元丹一粒不見,這東西本就珍貴,一般的修士又難以承受其暴虐的藥力,故很少有貨。苦參草倒是有三個攤子說有,結果一個是已經曬乾了,一個是假的,還有一個則要價太高,又不同意他用九葉黃曦草交換,因此把整個仙靈街走到底,他還是兩手空空。
正自失望之時,一個紅臉瘦高男子從身後追上:“前輩,前輩,你是否急著買苦元丹和苦參草?”
張元敬側頭看去,見是一個煉氣五六層的散修,平平無奇,也就沒有在意,隨口回了句:“是啊。怎麼,你有賣的?”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