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張元敬一看對方中竟有結丹修士,心中頓時萬念俱灰,那種與生俱來對死亡的恐懼瞬間從心底冒了出來,一下抓住了他的身體,他竟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淩誌堅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此人何以害怕成這樣。他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是天魔淵的修士,名為淩誌堅。我們來此的目的,你或許不太明白,但沒關係,我可以給你解釋清楚。你且不必慌張,隻要你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向你保證,一定留你一條性命。”
“你叫什麼名字?是玄天宗哪一峰的修士?”
張元敬勉強咽了一口唾沫,內心又湧起強烈的羞恥感,繼而這羞恥感又變成不甘,變成對眼前之人居高臨下態度的憤怒。他沒有回答淩誌堅的問題,而是對他怒目而視。
這時,站在淩誌堅身後的陳楨開口道:“若我沒有看錯,你便是那個張元敬吧!”
張元敬眼睛迅速看了一眼這個結丹修士,露出驚詫之色,想不通此人為何會知道自己這個無名之輩。
“張元敬?陳長老是說,他是與那個餘天萬一起從流雲仙城出發的張元敬,武元奎的親信?”淩誌堅迅速想起此前從流雲仙城傳來的情報,略帶喜色的問道。
“應當沒錯。當時我與孫師兄、火師弟攔截那餘天萬,此人與之同乘一輛禦風車,後來趁機逃走。”陳楨冷笑一聲,“郭靖洪那幾個人也不知道乾什麼吃的,五個人,修為又比他高,還帶著覓靈獸,竟然沒能抓住這小子!”
“隻怕出了意外。”淩誌堅將張元敬的儲物袋扯下來,抹去靈力標識,打開一看,“哼,果然如此。郭靖洪、許獨山、陳全宗三位師兄的令牌在這裡,嗯,連流雲仙城那邊齊彪師兄的令牌都有,還有他們的靈器、魔器,都在這裡。”
其餘幾人聞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這老小子看著膽小怕死,手底下卻如此硬茬,連築基後期的郭靖洪都死在他的手上。
淩誌堅又在張元敬的儲物袋中翻了翻,皺著眉頭道:“此人修為一般,靈器、靈符什麼的,也都很普通,想要對付郭師兄他們,而且是以少敵多,絕無可能。”隨即,他似想到什麼一樣,盯著張元敬問道:“你遁入土中依憑的靈兵或靈符哪裡去了?”
張元敬扭過頭去,仍然不理睬他。
“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我天魔淵修士,可有的是讓人開口的手段!”淩誌堅白淨的臉上,閃過一絲恚怒。
“餘師兄”察言觀色,出聲說道:“淩師弟,此人一看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交給我吧,保管讓他服服帖帖!”
淩誌堅盯著張元敬看了好一會兒,見他仍是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就對“餘師兄”點了點頭:“彆弄死了,他不開口也沒關係,過幾日幾位真人就來了,搜魂術下,什麼都清清楚楚!”
“餘師兄”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隻要不弄死、不傷及腦子,什麼手段都可以上。顯然,淩誌堅想要這個功勞,而不願等到真人親自動手。
張元敬前半生,也曾多次遇險,最危險的一次是同門師弟師妹痛下殺手,幾乎身死。後半生,他的膽小本性充分顯現,縮在競渡峰,從不外出。最近幾次遭遇四熊、天魔淵修士截殺,雖然凶險,但都有路可退,有法可行。但是,這一次,卻真是到了絕地。而且,被向來邪惡狠毒的天魔淵修士生擒,下場會有多慘,自己也能想得到一二。
天魔淵八名修士,帶著張元敬,回到了馬蹄穀下的洞府門口。“餘師兄”名餘則明,屬於人狠話不多的類型。他將張元敬帶到自己的洞府,扔進一間兩丈見方的石室中,然後咧嘴笑了笑,扔進一個皮袋,關上門就不見了人。
張元敬仍舊被“捆仙藤”捆得嚴嚴實實,絲毫不能動彈。他暗道,不是要對我用刑嗎,為何不見動靜。心中卻是極度的惶恐不安,對未知命運充滿恐懼。
正尋思間,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餘則明留下的袋子中傳出。他頭皮發麻,勉力抬眼看去,頓時毛骨悚然,“嗬”的一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