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敬,師父!他在不斷地往我的靈玉上發傳音,但都模糊不可辨。我回了一句,估計傳到那邊,同樣不清晰。”武元奎說道,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這群修士,正是齊天相率領的玄天宗修士。長眉瘦臉的白衣老道即是齊天相。除他之外,還有八個結丹修士,正是此前長老會議所定下的胡天聰、武元奎、曾天壽、餘天萬、錢天毋、秦天葆、應天問、金天武。
“收到傳音?那他肯定進入這方世界了!”齊天相眉頭一皺,隨即低聲道,“不好,他很可能落入天魔淵修士之手了!這傳音,恐怕未必是他本人所發出!”
武元奎顯然已經想到這一點,他臉色神情驟變,良久,方才有些沉重地說道:“若是如此,元敬師弟隻怕……隻怕是投敵了!”
齊天相眼中閃過沉痛之色,表麵上卻隻是平靜地點頭說道:“這是有可能的。不過,你也不要想太多。他一個築基修士,天魔淵元嬰有的是辦法對付他。他即使不投敵,有真人出手搜魂,他所知道的東西,多半都保不住的。”
武元奎沒有說話,他知道師父是寬慰自己,怕他過度自責。修真界對於叛宗者,向來是絕不姑息的。張元敬隻要確屬投敵,那麼無論他有多少條理由,都逃不了被處死的結局。
周圍眾修也聽到了他們師徒的對話,但真人沒有發話,他們自然不會插嘴亂講。
“現在我隻擔心,天魔淵有什麼特殊手段,能夠追蹤傳音,找到我們!”齊天相歎了一口氣,充滿無奈。
憑他齊天相的實力,當然可以邊戰邊走,甚至無視異魔的追擊,急速前行。但是,那樣的話,八名結丹,隻怕活不了幾個。正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齊天相多次否決了武元奎一路猛衝急進的提議,采取保守戰略,堅持安全第一、趕路第二,所以近二十日過去,也不過行了十萬多裡,距離芥子空間的位置,尚不知有多遠。
他當然知道,天魔淵修士一定會很快進入此方空間。但是,他並不認為,這些人能夠在這虛魔世界中,準確找到自己一行人。而且,他本能地認為,對方的主事者,也絕不會無視異魔的威脅,而一味悶頭趕路,那樣必定會有大量結丹修士命喪異魔之口,引發人心惶恐。
現在的狀況,就算知道天魔淵眾修正在趕來,他們也無法倉促行動,而對眼前這些強大異魔置之不顧。
三隻元嬰中期的異魔,猶如一座大山,將他們一乾人壓得喘不過氣來。依靠高階下品土雷符,他們布陣抵抗,還能勉力維持,若是慌忙逃遁,急切之間,很可能就著了那些善於利用黑暗潛伏滲透的異魔的道兒。
當然,齊天相也有殺手鐧,可以輕鬆擊殺元嬰中期異魔。隻是,這三隻異魔十分狡猾,每次進攻,都分作三個方向,從來不聚集行動。若要將他們全部殺滅,便需連用三次。可是,誰又知道後邊還會不會有這等實力的異魔?他的殺手鐧,也就是三次,用完了便隻能束手待斃了。
“師父,情況危急,我們還是賭一把,向前衝吧。”武元奎摒除雜念,暫時不去想張元敬的事,再次提出了冒險的建議,“這裡已經出現地之界,想必快到虛魔世界最裡側了,進入‘芥子空間’的空間通道,肯定就在裡側的邊之界上。”
齊天相環視眾人,搖搖頭:“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在這虛魔世界,你即便遠遠看到那通道,要趕過去,往往也得數日。這麼長時間,無有陣法庇護,我們要死多少人!”
這時,年歲最長、修為最深的結丹後期修士胡天聰站出來說道:“真人,我們既然來此,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將這個威脅宗門靈穴的毒瘤剜去。您不必總顧及我們的安危!這種地方,哪裡有萬全之策。再說,若是天魔淵修士趕來,到時隻會更加凶險。”
其餘結丹,神色肅然,皆是點頭讚同。至於內心所想如何,卻不是外人所能知曉。
齊天相低頭沉思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可。對天魔淵修士的到來,我們是早有預料的。為此,我們也沒有不管不顧的猛衝猛打,而是步步為營、安全第一,前後用去十多日時間。為什麼?因為你們都是我玄天宗的未來,是最有潛力的那一批俊才。把你們帶進來,也是要讓你們見識虛空異魔的真正本事,將來突破大境時,方能更好把持本心。總之,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莽撞行事。”
眾人聞言,神情皆是一振。雖知此話之中,勉勵之意居多,但畢竟是真人所言,代表了他的認可。
“這兩日,我以雷法製作了十幾枚千機符,佩戴於身,可防備異魔的滲透。不過,持續時間不長,一旦激發,兩個時辰內便會耗儘雷力,需補充後方可繼續使用。”齊天相一邊說,一邊取出數枚銀色靈符遞給武元奎,示意他分發給眾修,“事不宜遲,趁著異魔卷土重來的間隔,大家均使用中階中品禦風符,先拉大與天魔淵修士的距離,切斷他們通過傳音靈玉追蹤我們的線索。現在,凡與張元敬建立了傳音信號的,都將靈玉銷毀吧。”
聞聽此言,武元奎、餘天萬兩人立即取出傳音靈玉,手中法力一吐,將靈玉震碎。
武元奎眼中露出濃濃悲戚之色,他知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張元敬,在這凶險的虛魔世界中,已絕無生路可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