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陳設繁多,極其雜亂,看起來影影綽綽、朦朦朧朧,不知是些什麼。稍微多看幾眼,便覺眩暈。
“果然有人進入此地了,最少兩人,要不,廊回迷宮不會開啟!”鼎靈四下稍稍察看,便迅速作出推斷。
“廊回迷宮?”
“就跟回廊一樣的迷宮,人進去之後,會被隨機挪移至不同地方。所以,即使人多,也沒有優勢。”
“哦,是誰先穿過迷宮,誰就能先拿到那件信物嗎?”
“嘿嘿,小子你還是太嫩了點,哪有那般簡單。進入迷宮的人最終都會相見,但隻有一個人能夠真正走出迷宮!”
“這,這不是厚土宗給後人留下的東西嗎,為何要設定如此殘忍的陣法?”
“殘忍?老爺我說殘忍了嗎!隻有一個人能走出迷宮,又不是說其他人非死不可,他們還可能被傳送離開嘛!廊回迷宮隻是要確定信物歸屬,並非一定要人相互殘殺。”
廊回迷宮並無特定入口,也無特定出口,一旦進入一層大廳,便是入了迷宮之中,而一旦登上第三層,則等若出了迷宮,那件信物即在第三層存放。
按照鼎靈的吩咐,張元敬先將石人收回,然後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向前走了幾步,周圍場景一陣旋轉,瞬息萬變,使人眩暈,待他適應過來,已經身處一片白霧之中,四周有嗡嗡之聲高低起伏,讓人聽著十分煩悶。
他強忍不適,再將石人召出,由鼎靈操控了,石人在前,他跟隨在後,向著白霧更濃處行去。
“廊回迷宮可幻化場景數百個,根據進入迷宮人數多少,呈現一定數量場景。隻有曆經全部場景的人,才能最終走出迷宮。一般來說,若兩人入內,則最低十個場景。三人則增至二十個場景。四人則為三十個。人越多,場景增加越多。哎,這都是以前流行的迷陣設計,最是麻煩,尤其耗費時間!”
白霧就是一個場景,除了漫天霧氣和單調的嗡嗡之聲,什麼都沒有。
這是對道心的考驗,修為淺者,光是在此處行走,便要發瘋發狂。若無鼎靈的護持,以張元敬築基層次的修為,很難堅持二十息以上的時間。
鼎靈操控石人領著張元敬走了幾步,發現他的速度很慢,便一把將他拉起,擱在肩頭,邁開大步,加速前行。
大約走了一刻鐘,終於眼前一亮,進入到另一個場景之中——荒漠。
這片荒漠不大,不過二三十裡方圓,一眼可見儘頭。
不過,在荒漠之中,卻站著一人,他眯著眼,正盯著驟然出現的石人和石人肩上的張元敬。
此人正是文鬆南。
張元敬他自是不放在眼裡,不過,那尊巨大的石人,氣雄勢沉,讓人畏懼。
他費儘心機進入芥子空間,但隻得了普通弟子令牌,加上被淩霄等人追殺,收獲可謂微乎其微,心中之惱怒和失望可想而知。
此時,見到張元敬,不免心中一喜。按照他的推測,張元敬很可能得到真傳令牌,拿了不少好東西。
“這位小道友,我們又見麵了。你可是獲得了真傳令牌?若是那樣,我們可就算是厚土宗的同門了!”文鬆南迅速靠近,站在石人身前三十餘丈外,笑容可掬地說道。
張元敬卻不理他,而是低聲對鼎靈說道:“前輩,這就是那個自稱厚土宗嫡傳的元嬰,估計得了普通弟子身份。”
“哦,原來是個沒出息的,不成氣候!他跟你套近乎,是想做甚?”
“晚輩猜測,當是想要搶奪我獲得的傳承吧!”
“嗬嗬,倒是好計算,自己得不到,就搶彆人的。不過,宗門傳承,凡沒有相應資質的,得了也是無用!”
……
張元敬嘀嘀咕咕與鼎靈說著“悄悄話”,文鬆南作為元嬰修士,自然把張元敬所說的話都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
他心中冷冷一笑,對張元敬與石人的關係有了判斷,心生一計,便笑著說道:“這位石人前輩,晚輩是文鬆南,乃厚土宗文氏嫡傳一脈後人,不知您是否認識我文家先祖?”
“哦,是文家後人啊。不過,我隻認識姓雲的,你們文家還排不上號!”鼎靈見文鬆南與自己套近乎,頗為反感,不屑地說道。
文鬆南笑容不減,恭敬施禮道:“原來前輩竟是主宗的供奉,晚輩有禮了。據族中古籍所載,我文氏與主宗雲家世代交好,約為婚姻,兩宗族人有著深厚的血緣關係,說是一家人也不為過啊。”
“老爺我可不是雲家的什麼供奉,你那血緣什麼的,就不要在這裡賣弄了!老爺我最討厭說話雲山霧罩、內心陰險狡詐的家夥了。一看就是沒本事沒出息的!且讓老爺我試試你的斤兩!”
鼎靈似乎對“血緣”兩個字極為敏感,頓時暴躁起來,操控石人雙手一揮,便是兩條狂沙之柱從地上衝起,直撞文鬆南。
文鬆南本待施展自己春風化雨的本領,說動石人的偽魂,不料其人竟如此急躁,他一肚子話尚未說出兩句,便已動手來攻。
危急時刻,自是一順手就祭出了厚土劍,用卷席一般的劍身擋在身前。
狂沙之柱撞在其上,沙沙作響,文鬆南則不斷後撤,待沙柱消耗殆儘,他已經退出百丈之外。
“果然是沒出息的,老爺我火眼金睛,一看一個準。土法八訣練不好,隻好撿了最次的厚土劍訣,還生造出這樣一件法寶來與之匹配,真是要笑死老爺我了!謔謔謔……”
文鬆南滿臉笑意頓時如打冰霜,僵硬地掛在臉上。
土法八訣與源生石乃是他此行的重中之重,結果隻在授業殿中急急忙忙參悟了三篇,其餘一概未有著落,便被迫啟動傳送,來了此處。
“罷了,看在你是厚土宗嫡傳後人,老爺我不傷你,滾遠點,彆在這裡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