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溪河過了張家灣,便開始逐漸收束腰身,河麵從數百丈寬變得隻有百餘丈寬,河水流速急劇加快,百裡之後,流入蒙山,經山中水道兩百裡,去到山北,再轉向東流,水麵再次變寬,那裡人煙稠密,乃是新開郡的郡治西州城的地界了。
三人一路搜尋,至蒙山水道山南段時,始終沒有任何發現。
正要返身回轉張家灣,張澄眼尖,卻是指著前方一艘逆流而上的小船叫道:“仙長,阿姐,就是那艘船,鄒家襲擊我們的那艘船!”
張萱凝目看去,也露出喜色,連連點頭說道:“正是,正是,仙長,就是那艘船!”
張元敬哈哈一笑,說道:“可算是沒白費這番功夫!”
當即壓下劍頭,直射十幾裡外的那艘小船。
及至靠近時,船中之人早已察覺,十幾個精壯漢子站在甲板上,指著他們三人,口中不知在說些什麼。
數息之間,飛劍已是到了小船上空。
船上十幾個漢子,都把兵器舉起,有的拿著弓箭,還拉開弓弦、搭上利箭,準備射向三人。
另有幾人,手持短刀,站在五個衣衫破爛、捆作一團的年輕漢子身邊,其中有一個身著白色勁裝的少年郎,不過十三四歲,身量隻到成人的肩頭,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蜷縮一團。
“三弟!”張萱張澄齊齊叫出聲來。
“萱小姐,澄哥兒!”一個被縛的年輕漢子驚喜地叫道。
“他們在天上飛,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另一個年輕漢子道。
“是在飛,那位果真是仙長嗎?”又一人說道。
“哈哈,我們有救了,有救了!”又一人喜道。
隻有少年郎似乎是昏迷過去了,毫無反應。
“落到岸邊,站著不要動。否則,就殺了他們!”一個四十多歲的青衣大漢厲聲吼道。
他兩眼緊張地看著張元敬和三人腳下的飛劍,臉色有些發青。
其餘十幾個精壯漢子也是一臉緊張,握著兵刃的手青筋突起,額頭冷汗直冒。
顯然,這些人都是有見識的,知道這道人隻怕是修行之人,掌握仙術,絕非自己這群人可以對抗。於是,便想出這麼一招,妄圖一搏。
張元敬輕輕一曬,手中法訣一動,一柄飛劍閃出,消失在暮靄之中,隨即是一連串的慘叫之聲,船中那十多名精壯漢子幾乎在一瞬間同時倒地。
“是仙法!”
“好厲害,再強的武林高手,也隻是切菜砍瓜!”
“真是仙人,萱小姐沒有騙我們!”
船中那四個被捆住的年輕漢子又是一陣驚呼,語氣中滿是喜悅。
這時,張元敬方降下飛劍,落在船上。幾個臉色黝黑、皮膚粗糙的粗壯船夫從艙中畏畏縮縮地挪了出來,一上甲板,便跪地求饒。
張元敬喝道:“你們自去駕船,且往上遊而去!”
幾人胡亂地謝過不殺之恩,這才擠擠撞撞地下了船艙,自去賣力搖槳。
“林伯和坎叔呢?見到沒有?”張萱一邊與張澄一起給五人鬆綁,一邊問道。
“沒見到啊!”
“我被河水衝走時,看到林伯攀上這艘船,跟他們的人打鬥,至於結果如何,卻沒看到。”
“坎叔也被衝走了,在我前麵,應該是最早落水的。這些人駕船往下遊搜尋,隻到蒙山水道中段,坎叔可能被衝到更下遊的地方去了。”
幾人七嘴八舌,說著各自看到的情況。但是一個個都起不來,直呼腿腳被凍僵了。四人都隻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就是在水下凍得厲害,腿腳被凍傷了,無法行走。
張澄連忙從倒在地上的那十幾個精壯漢子身上,搜出了武林人常用的傷藥,幫四人外敷內服。
張萱的三弟張葳因為年幼,內力尚淺,在河水中浸泡久了,卻是把五臟六腑皆給凍壞了,氣息奄奄,危在旦夕。
“仙長,請救我三弟!”
張萱當即就要跪下叩頭,張元敬一伸手,擋住了她。
笑著安撫道:“不需如此。你三弟這傷,放在俗世之中,自是極難挽回。不過對於貧道而言,舉手之勞而已。你且去找一個大壇子或水桶來。”
過得十幾息,張萱匆匆地拎出一個兩尺深的水桶從艙中出來,放在甲板上。
張元敬伸手一撫,法力流動,便在桶中凝了大半桶無根之水,又從儲物鐲中摸出一丸築基修士用來補充法力的養元丹,輕輕刮了一些粉末,撒入水中。
“先給你三弟喝下一碗。他們四人,可以喝兩到三碗。”
張萱張澄依言給幾人把水喂下,四個年輕漢子隻覺丹田內力如潮,連忙運功引導,不大一會,便渾身冒汗,將身體裡的寒氣逼了出來,全身經脈熱乎乎的,法力還增長了幾分,不覺大喜,皆是一躍而起,口呼仙長,向著張元敬拜倒。
張元敬揮手讓他們起來,先候在一邊,自己則抓起張葳的右手,渡入法力,引導養元丹藥力在其丹田經脈中運行,不斷驅除寒氣。遇有經脈阻塞不通之處,便順勢幫他打通。
過得半個時辰,藥力化儘,又讓張萱灌了一碗。
如此三次,這張葳身上的寒氣終於全部拔除,他自身內力融合藥力,自行在暢通無比的經脈中運轉,立時顯出一派勃勃生機,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顯見已無大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