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張元敬正在洞府前指導張均、張妤領悟功法,張萱卻是急匆匆趕了過來。
“張萱,何事如此匆忙?”
“稟仙長,是派去赤溪湖打探彤雲宮如何捕捉大魚的人,終於有消息傳回了。”張萱臉上滿是笑意,一掃半年來的沉鬱。
這半年來,張元敬隻要兩尺以上的赤鰭火紋魚,張家捕魚隊竭儘全力,也隻捕到少許,遠遠不能滿足他的需求。
張萱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總是擔心這位“張仙長”會舍她而去。現在,終於得到解決之法,自是憂愁儘去。
“哦,怎麼得到的消息?”張元敬沒有問打聽到什麼,而是先問如何得到的消息。
“是這樣的,彤雲宮豢養的武林家族中,有個林氏家族,因為善於捕魚,屢次為彤雲宮立下大功,家中有個弟子便被彤雲宮長老收為徒弟,此後,彤雲宮對這個家族的管理就鬆了起來。這家有個旁支弟子,因為不滿主宗行事,又手頭拮據,被我派去的人收買了,這才探聽到一些消息。”
張萱掌權張氏十年,早已不複當年的稚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成熟自信的氣質,說起這些分化瓦解、收買人心的事情來,也是異常自然和熟絡。
“嗯,若是這樣,倒也可信!你且說來,都有什麼收獲?”
“仙長放心,我著人專門對這個林氏弟子進行了盤問,其言應當不虛。”張萱眼中淩厲之色一閃而逝,仍舊溫和地說道。
“據此人所言,捕捉三尺以上赤鰭火紋魚,先在河水較深處的河底挖坑,布下陷阱,然後以一種名為藍麵貂的妖獸為餌,以布袋紮住其嘴,施以禁製,置於陷阱之中,於其身上割開數道傷口,此貂在水中窒息,便會不斷掙紮,越掙紮滲血越多,此血於其生時混入水中,會散發一種獨特的腥味,而赤鰭火紋魚對此腥味極其敏感,一旦嗅到,便會蜂擁而至,吞食血水。
“越是年份高的赤鰭火紋魚,越是喜食此血水,故一旦布下此餌,通常都能引來數條三尺以上赤鰭火紋魚。待得此魚群至,眾武林高手便將事先在誘餌四方布下的火棉網拽起,將魚群圍住,然後趁著赤鰭火紋魚未曾咬破漁網之前,由仙長以特製器具將大魚撈起。
“由於三尺以上的赤鰭火紋魚牙尖嘴利,品質再高的火棉網也撐不住幾息,故這撈魚一步必須足夠快。彤雲宮似有一件網狀異寶,一旦甩將出去,便可在須臾之間網住大魚,並將之帶回。”
張元敬一聽,立時明白,此法十有**是真的。三尺以上大魚,已經是開了脈的蠻血期妖獸了,用妖獸吸引妖獸,自然是正經的法子。
“這藍麵貂產自何處?可曾探聽到!”
“說是在赤溪湖南麵數萬裡處,有一片方圓五千裡的大山,名曰霧靈山,此山常年雲霧繚繞,山中多有強大妖獸,周圍三千裡範圍無有凡人居住。那藍麵貂便生活在此山中,此貂聽覺靈敏,行動如風,甚是難抓。彤雲宮在那霧靈山下設有據點,每年派出數十弟子去山中捕捉此貂,所得也不多。”
“嗯,地方倒是不遠,希望沒有其他什麼勢力盤踞其中!”張元敬聞言,心中嘀咕了一句,卻沒有說什麼。
“仙長,您看可還需要其他的消息?”張萱小心翼翼問道。
“不用了。張萱,你做得很好。此事我要考慮一下。張氏捕魚隊先暫停捕魚,好好休整幾個月。待我抓到藍麵貂,再作安排!”張元敬撫了撫頜下短須,看著遠處的赤溪河,若有所思地說道。
抓藍麵貂倒不是當務之急,關鍵要製作一件用於捕捉那赤鰭火紋魚的特殊靈器。隨即,他轉念一想,就想到了拘靈鋤,拘靈鋤既可拘拿靈器,或許也可以拘拿那赤鰭火紋魚。
十年來,他在溫養和操控拘靈鋤上下了大功夫,雖說遠不如玄晶斧運用嫻熟,但在二十餘丈範圍內,已經能夠做到圓融自如、迅疾如風了。不過,是否可行,還得找機會試一試才知。當然,做這個試驗的前提,是有辦法引誘赤鰭火紋魚,讓它不因自己的靠近而逃走。
幾日過去,他也沒想到好的辦法。修行又愈發緩慢,心中不覺煩悶,便起身出了洞府,沿赤溪河往下遊行去。
他甫一出現在河岸之上,那些在水中遊動嬉戲的赤鰭火紋魚立刻如受驚的小鳥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去理會,隻是緩步而行,呼吸江上濕潤清新的空氣,排遣心中愁思。
對於築基修士而言,即使是閉關十年也是尋常。他卻是因為壽元的流逝,感諸事未了、前途渺茫,不覺有所惆悵、有所鬱結。
要說修為進境,此時的他比之築基初期時,已不可同日而語,少說也快了七八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