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就是此處!當地人稱三原泊。”張萱一指眼前開闊的河麵,對張元敬說道。
這裡距離張家灣約有三百多裡,在蒙山北側。赤溪河從蒙山餘脈中穿過,出得山間川穀,頓時無了束縛,恣意狂放地衝入一片低窪之地,形成一處河寬水深的浩渺水泊,約莫有十多裡寬、四十餘裡長,其中潛藏不知多少赤鰭火紋魚。
“嗯,此處浩大如湖,河水也很深吧。如何布置陷阱?”張元敬背手立於船上,眺望山河勝景,隻覺江天遼闊、長風縱橫,給人一種掙脫拘束、自由自在的感覺,心中猛地升起一絲明悟:此天地靈機所蘊,正可為我成道之資!
霧靈山事了之後,張元敬最終是獨自回的張家灣。那隻啟靈境大圓滿金背巨猿在服用益神丹後,進入突破狀態。金背巨猿乃是上古異種,每一次進階都十分困難,即使隻是從大圓滿突破至假丹,這個過程通常也要三至五年。猿十三不太放心,請求留下護法。
張元敬一想,自己回去了也是捕魚和潛修,又不外出遊曆,讓猿十三呆在蒙山和呆在霧靈山並無區彆,便答應下來,與之約定五年之後再來山中尋它。
“回稟仙長,我遍遣莊中高手潛入水底,經過反複探查,發現靠近南岸的地方,有一處丈寬深溝,約有十丈多長、五丈多深,因此,我請鎮上的織匠連夜製作了一張寬三丈、長十二丈的火棉網。屆時,可將大網一端置於深溝一側,每隔一尺用一個木樁固定,木樁打入泥中。”
張萱胸有成竹,侃侃而談,頗有一股意氣風發的姿態。
“然後,以十名內功深厚的高手,抓住大網另一端,潛伏在深溝這一側,以河底淤泥覆蓋全身和火棉網,同時,在深溝兩頭也埋伏兩人。這樣,一旦大魚入溝,便將火棉網拽過來覆在深溝上部,同時其他候在船上的人也立刻入水鎮壓大網。如此,當可困住溝中之魚。”
張元敬一去半載有餘,得益於十年治家,張萱根基穩固、威名素著,張家局麵倒是平靜。不過,作為主事人的張萱,反而最是焦慮,既擔心張均張妤兩個弟妹無有教誨、從此斷了仙途,更害怕失去張元敬這個給她安全和依靠的“仙長”。
及至張元敬平安歸來,她心中大定,立時按照他的指令,遣人四處勘探合適水域。經過兩月搜尋,終於選定了這一處河段。
“嗯,這個辦法不錯,為何不自己挖一個小一些的水溝,那樣應當更容易封住?”張元敬先是點點頭,然後問道。
“據族人打聽,彤雲宮原來就是挖大坑捕捉赤鰭火紋魚的,不過效果並不好,尤其是很少捉到四五尺以上的大魚。聽說,這是因為新挖的洞,人為痕跡很重,大魚頗為聰慧,少有上當。比較起來,還是利用自然形成的水溝、水洞,效果最好。”
“原來如此,倒也有道理。那就先試一次吧!”張元敬也隻是隨口一問,對此並不在意,隨即下令開工。
張萱應諾一聲,對著身後的張澄道:“阿弟,下水布置吧,細心一些,不要把傷口開得太大,彆浪費了藍麵貂的血。”
張澄點點頭,從船艙中拖出一個大框,框中是一隻用氣袋捆住嘴巴並下了禁製的藍麵貂。
張元敬抓回的藍麵貂皆是蠻血期妖獸,凡人難製。因此,他事先都用法力在其體內打入禁製,同時製作了一些簡易的捆妖繩,縛住其腿腳。
至於捆嘴的氣袋,則是仿照彤雲宮的法子,在綁住其嘴、防止釋放毒氣的同時,也提供些許空氣,讓其在水中能夠存活一段時間。
十餘年來,在足量炎氣漿的輔助下,張澄已經成為張氏首屈一指的武功高手,在赤溪國中也闖出赫赫名頭。
他氣沉丹田,腰臂發力,一把拎起藍麵貂,縱身躍入水中,將此獸慢慢拽到坑底,鎖在坑底的一根沒入泥中的大樁上,然後抽出隨身攜帶的水刺在它兩腿和腹部上劃了數道傷口,使之滲出絲絲血跡。
捆住藍麵貂嘴巴的氣袋之中,隻有少許空氣,可容藍麵貂堅持一刻鐘左右。待得空氣耗儘,藍麵貂便會急促呼吸,進而抽搐掙紮,那時,這幾道傷痕便會滲出大量鮮血,散發奇特腥味,將附近的赤鰭火紋魚吸引過來。
待張澄從水中出來,張萱一揮手,十二條精壯大漢躍入水中,迅速潛入水底,以淤泥塗身,按次序伏藏於深坑一側的淤泥之中。這些人內力深厚,氣脈悠長,在水中可以閉氣兩刻鐘以上,足以堅持到大魚進入陷阱。同時,有藍麵貂血腥味的掩飾,赤鰭火紋魚也嗅不到他們身上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