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估計張萱要想開脈成功,少則半年,多則一年。他時日無多,無法長期看護,便同猿十三商量,從它的族人中找一個啟靈境後期修為的巨猿,在此守護。
此地本就在金背巨猿一族老巢旁側,山中妖獸根本不敢靠近,彤雲宮派在霧靈山捕捉藍麵貂的修士,更加不會靠近。因此,有一隻啟靈境後期巨猿,足以保證張萱的安全。
作為報酬,他給了猿十三一件上品法寶,也是從風無咎儲物鐲中得來的,是一根玄鐵重棍,名為混天棍,重達數萬斤,正適合金背巨猿這般力大無窮的妖獸使用。
猿十三得了這寶貝,喜得抓耳撓腮,整日裡甩著大棍施展金剛伏魔功,把周圍的一些崖壁打得狼藉不堪。
此外,他還承諾過些日子,煉一爐益神丹贈給猿十三的族人。
又在裂穀中,靠近濁氣洞穴的地方,開鑿了一處洞府,布置簡易陣法,作為張萱休憩之地。來之前,考慮到魔功修煉需要消耗大量氣血,便用儲物袋裝了千斤炎獸肉乾帶了過來,儲存在洞府中,供張萱食用。
此外,還委托金背巨猿捕殺妖獸、采摘果蔬送來。如此,可保證張萱食居無虞。
張萱每日由張元敬帶著下洞穴中修煉燭陰訣,從一日一個時辰到一日兩個時辰,再到一日四個時辰,全身血氣越來越旺盛,身材也變得臃腫起來,肌肉隆起,身量都長高一大截,幾乎快趕上巨猿。
身材變化之初,這個麵對非人折磨一聲不吭的嬌女子,卻嚇得花容失色,哭喪著臉問張元敬是不是修魔就要變成妖怪模樣,張元敬解釋隻是暫時如此,一旦開脈就會化成血力,身段容貌都會恢複原樣,這才肯繼續修煉。
即使這樣,每日也是憂愁不已,生怕樣貌無法恢複。
四個月過去,張萱功行進展甚快,距離開脈成功,隻有一線之隔。
這日,張元敬的傳音靈玉終於收到韓濟的消息。他說,經過幾年的滲透,他已有把握偷到丹方,不日便會攜丹方與張元敬交易;同時,他還慎重提到一事,彤雲宮上宗赤血穀派來一位特使,是結丹境修士,似乎是督促靈劍子大長老去辦一件什麼事,兩人發生激烈爭吵,最後大長老說,要與一位姓張的道人決戰一場,才會去做那件事。
顯然,韓濟猜到這個姓張道人,很可能就是張元敬,故專門將此事報告給他。此事,他猜錯了,也無甚麼後果;猜對了,張元敬要承他的情,少不了要多給瓶丹丸。
張元敬沉思片刻,覺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剛好與彤雲宮作一個了斷。若是那結丹境修士跟來,便讓猿十三出手,也不用傷他,隻要將之擊退,便可震懾赤血穀和彤雲宮,保證張氏一族安全。
於是,便與張萱告彆,囑咐她安心修煉,注意掌握分寸,不要急躁冒進,尤其要防止心神失控、走火入魔。他承諾,處理完彤雲宮之事後,會再來看她。隨後,與猿十三一起,帶著戀戀不舍的張妤,迅速返回張家灣。
且說韓濟自六年前答應張元敬盜取彤雲丹後,便時時謀劃此事。自靈雨死後,宮中煉丹之事由靈乾負責,韓濟因與此人門下一個喚作伍修文的煉氣弟子交好,便通過他的關係,投入到靈乾門下,幫助伍修文打理雜務。
韓濟為人穩重,思慮周全,辦事牢靠,幾年下來,倒是頗得伍修文信重。韓濟早就打聽清楚,靈乾座下諸徒,隻有伍修文可出入煉丹房,協助乃師配藥煉藥,當是看過丹方的。他的打算,便是從此人身上去偷丹方。
不過,靈乾師徒嘴風很嚴,這伍修文喜好飲酒,但從不在外間喝,有煉丹任務前更是滴酒不沾。若非如此,他也得不到靈乾的信重。
因此,他雖然思慮周全,也滲透極深,卻一直苦於無有機會下手,隻得一拖再拖,向來智珠在握的他也是漸漸焦躁起來。
且說這日,韓濟從霧靈山回到宮中,發覺門內氣氛異常緊張。
他念頭一轉,先是入了普通弟子所在的鳶飛殿,向殿中執事的師兄報告一聲,便去靈乾道人所在的景遊殿。他乃是此處熟人,殿前守護的雜役都認得他,自是一路暢通到了殿內。
靈乾門下,他還有一名交情不錯的弟子,即七弟子李修南。此刻,他找的便是李修南,此人向來無所事事,常在居室內打坐行功。
“喲,是韓師弟,你也得知消息了?”李修南一見是他,連忙讓了進來,將門戶緊閉,然後擠眼問道。
“什麼消息?小弟剛從霧靈山回來,還不知道。不過,這宮中氣氛似乎有些不對。”韓濟一臉詫異。
李修南嘻嘻一笑:“韓師弟匆匆回來,我道是師弟消息靈通,原來是湊巧。那便與你詳說幾句。”
“你可知道大長老接了上宗給的玄陰令,要去玄陰洞采摘玄陰草之事?”
“沒聽說過。玄陰草是什麼?”
“一種奇藥吧,聽說是築基境大圓滿修士突破假丹用的,跟咱們沒啥關係。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玄陰洞即將開啟,大長老卻遲遲不動身,所以上宗派了一個特使,專門來催促大長老動身!”
韓濟翻了翻眼皮:“特使?”
“哈哈哈——”李修南被韓濟的表情逗得大笑,“對啊,就是特使!而且,還是結丹境修士,聽說叫關應龍,剛剛突破境界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