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兄,還是不習慣麼?”張元敬望著渾身扭來扭去的猿十三,暗歎一聲,有些無奈地問道。
“俺活了一千年,從來沒有穿過這甚麼衣裳!這個,伸手摸不到身上的毛發,總覺有些不自在!說實話,連感覺都變遲鈍好多!”猿十三伸出大手掌,想要撓撓頭,半途忍住,趕緊又放了下去。
告彆張氏姐弟,張元敬當即帶著猿十三啟程,沿著赤溪河一路西去。之所以沿著赤溪河而行,是因為沒有行路的地圖,不知哪裡有修真勢力,哪裡是大妖領地,哪裡藏著險地惡境,萬一走錯了,即便能夠自保,也徒增麻煩,耽誤時間。
而赤溪河兩岸,皆有繁華的凡人城池,又有小型修行門派駐紮,這等區域自然是遠離凶妖領地的。不過,因要趕路,也需在極高的空中飛行,避開凡俗目光。需要休息時,方尋偏僻山間落下。
一路上,為了防止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修士盯上,張元敬教會了猿十三如何使用斂氣之法,又用一些妖獸皮毛和靈材,給它做了一套超大號衣衫,一頂大皮帽和一個麵罩,將其嚴嚴實實遮掩起來。
如此,隻要不遇到結丹修士,便不虞有人發現它的真實麵目。至於這家夥一丈半的身量,是無法改變的。好在修士常有攜帶傀儡同行的,也能解釋得過去。
隻是,猿十三這廝是野性慣了的,衣衫套了大半個月,仍舊不能習慣,時不時總想扒下來。若非所用材料頗為結實,早就被他那大爪子給扯破了。
“猿兄,還請再忍耐一些時日。若是順利,我們最多半年也就到了。那時,你自脫了這些衣帽麵罩,找一處林草豐茂、鳥獸眾多的山中躲藏,仍如以前一般自在。”張元敬隻好把這說了多遍的話,又拿出哄它。
“元敬兄弟,穿著這些勞什子東西也就罷了,為何一路上也不讓俺出手呢?俺覺得這渾身上下都要生鏽了,好想找個身強體壯的家夥打上一架!”猿十三搓了搓大手掌,有些委屈地問道。
“猿兄,遇到強敵時,自要請你出手。築基境以下的,我應付便可。”張元敬苦笑,隻好苦口婆心解釋,“不是不讓你動手,你這一動手就會暴露。若是普通的妖獸也罷了,關鍵是你生得相貌奇偉,又有純正功法和上品法寶,一看就是了不得的珍獸異種,消息一旦傳出,難保沒有強大的修士來抓你回去當靈獸!”
“靈獸?什麼是靈獸?”猿十三下意識撓撓頭,尖利的指甲在頭上的皮帽上再添一條白印,隨即有些尷尬地迅速縮回爪子,咧開大嘴憨憨地笑了笑。
“就是……就是修士養的妖獸,用來看家護院、鬥法殺人的。”張元敬發覺這個問題實在不好解釋,便簡單一句帶過。
“哦,與俺們的關係不一樣嗎?”猿十三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張口就問。
“這個,按照你們金背巨猿一族前輩的說法,我們是戰鬥夥伴,相互幫助,平等相待,當然與修士和靈獸的關係不同,那個是主奴關係,修士用神識可以完全操控他的靈獸,便是讓它去死,它都必須遵從。”張元敬思量了幾息,含糊地作了一個解釋。
“哦,原來如此,俺明白了!”猿十三聽得懵懵懂懂,並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區彆,不過哪個好哪個壞卻是基本明白了,便不再追問。
……
沿著赤溪河西進,也有查探赤鰭火紋魚來源的目的。不過,為了避開耳目,他們不是繞行荒僻之地,就是飛在極高之處,隻能大致看到河流的走向。多數時候不能就近察看,自然把很多地方都漏了過去。
赤溪河確實不凡,他們西行十萬裡,此河源頭依然渺茫不可見。但到了十二萬裡處,此河來路折向北去。他們又溯流而上,行了數萬裡,仍不見其源頭,隻好放棄,又沿原路南下,再轉向西而行。
以河中赤鰭火紋魚分布的情況來看,赤溪河的起源未必是此魚產生的原因。因為,自蒙山西去五萬裡,河水中經常還能發現赤鰭火紋魚,數量也很多,四五尺及以上的大魚也時而見著。
到了五萬裡以上的河段,此魚便漸漸稀少起來。北向的那一段河水,張元敬趁夜搜尋數次,一條赤鰭火紋魚都未曾見到。因此,形成赤鰭火紋魚的原由,很可能在中間的某一河段中,而非在河源處,但具體是哪一段,則需要沿河細細去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