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將地上的五根陣旗拔出,白霧消散,露出了閔輝燁狼狽的身影。他雖未受傷,但在陣中左衝右突,法力耗去一多半,顯得疲敝不堪。看到周圍的濃烈血腥,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前輩,這是……全殺了嗎!”
張元敬走到布陣區域的中央,挖出一個直徑兩尺的陣盤來,拍了拍上麵的土,說道:“沒辦法,人要殺我,我也隻能殺人。快走吧,這裡的血腥味很快會引來強大妖獸。”
其實,在縛龍藤捆住孟廣洪之時,藍韻若立時逃走,他是不會去追殺的。至於孟廣洪,如果願意供出“金主”的身份,他倒不是不能留他一命。隻是藍韻非要去救孟廣洪,他也隻好狠下殺手。
“是,前輩!”閔輝燁之前雖見過張元敬出手,但無法判斷其實力如何。但是,這一次,在被對手暗算後,短短二三十息內,便將一後期、五中期六個築基修士斬殺,戰力堪稱恐怖,而且下手毫不容情。他情不自禁產生懾服之心和畏懼之心。
張元敬一邊沿山道飛掠,一邊察看鹿頭山六義的儲物袋。這幾人當是常做無本錢的買賣,都有些身家。最值錢的,當然是孟廣洪的成套飛刀和藍韻的水屬性上品靈器,各具特點,甚是不錯。其次就是眾多的符籙,不過,除了孟廣洪身上還有一枚低階上品的石牆符外,其餘二十多枚都是低階中下品的各色靈符。中品靈器有十一件,攻防皆有。此外還有大量啟靈境靈獸材料和上萬靈石。
行有數百裡,張元敬停下飛劍,看向左側斜出的一條山道,問道:“輝燁,此處通往何處?”
“回前輩,此路通往這一段虞山澤的一處險地,名為半步岩,高崖深澗,生有一種名為皇冠蟒的妖獸,力大無窮,奇毒無比,十分難殺。”閔輝燁望著張元敬一直陰沉的麵容,小心翼翼地回答。
“嗬嗬,這條路你走過嗎,看起來很熟悉啊!”張元敬有些意味深長地問道。
“是,十年前,晚輩師尊,還有幾位築基後期前輩,曾帶著晚輩走過一次。”閔輝燁微微一怔,隨即答道。
“哦,三山七洞與兩宗六派關係如何?經常有往來嗎?”張元敬看似隨意地問道。
“有交好的,也有不對付的。兩大區域修士經常在虞山澤中撞見,多數時候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大打出手的事,也時有發生。”閔輝燁也不是笨人,聽到張元敬問起這些事,知道他是對那夥散修的出現產生了懷疑,說話時不覺更加慎重。
“貴宗與哪些門派交好?在兩宗六派區域內,有沒有經常來往的修真勢力?”張元敬麵無表情,繼續追問道。
“回前輩,我們摩天洞與六派中的雲水派關係還算不錯,散修也認識一些,但說不上經常來往。”閔輝燁沉吟片刻,方才緩緩說道。
張元敬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輝燁啊,這一次遇襲,並非散修臨時起意殺人奪寶,而是有人預謀好的。這六人得了消息,早早等在山澗北側,嗯,怕是從我們一入虞山澤,這些人就在這等著了!你可知道他們是誰?”
閔輝燁聞言神色大變,當即顫聲問道:“前輩可是懷疑晚輩通風報信?”
張元敬沒有否認,一臉平靜地說道:“貧道尋思,似乎也隻有你能送出如此準確的消息!”
“前輩,晚輩絕沒有做這等事!前輩對晚輩恩重如山,晚輩就是一死也難報大恩。一路行來,晚輩屢受饋贈,收獲實多,豈能恩將仇報,做這等卑鄙之事。而且,晚輩就在前輩身側,行此悖逆之事,不是自尋死路嗎!前輩……”
閔輝燁連忙否認,他腦子也算轉得很快,把能想到的理由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倒像是提前思量好的一般。不過,說到中間,似是想起什麼,突然臉色變得慘白如紙,雙目流露濃濃的悲哀來。
張元敬一直盯著他,見他這副模樣,便冷笑道:“想起來了嗎?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閔輝燁失魂落魄,默然不語,猶豫了很長時間,臉上露出愧疚與後悔之色,輕輕歎了一聲,說道:“臨行前,鄧雲飛師叔給我了一件鱗甲,說是西去幽土山危險甚多,與我防身用。因為時間緊迫,晚輩隻是用法力稍加溫養,尚未來得及完全煉化。想來,此甲之上怕是布置了追蹤的禁製,能夠讓施禁者精準定位!”
他用力撕開罩在身上的玄色道袍,露出一件黝黑發亮的軟甲來,正是用炎獸鱗甲所製的防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