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去,張元敬終於確定,對手就是要打消耗戰。不禁自嘲一笑,布置了半天的陣法,結果人家根本不上當。
此時想想,當初定計之時確實有些一廂情願。堂堂一個築基大圓滿修士,固守於洞府,幾個築基中、後期修士哪敢強攻。或許最終能勝,但突擊之人,總會有所損傷。誰又願意去當鋪路的那個呢!
其實,既已搞清來犯之敵,又找出了追蹤禁製,他完全可以依仗土遁術,一走了之。
但是,問題的關鍵還在於,是否有結丹跟來。若裴雲秀的師父火凰仙子也在附近,自己即使能逃出虞山澤,也無法再去幽土山了。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想放棄尋找奇土之事。
當然,也可以在此等待,隻要猿十三醒轉,萬事可為。
然而,時間卻是最大的問題。猿十三蘇醒的時間是不確定的,萬一耽誤了時間,它又沒有醒來,那麼彆說取奇土,就是去仙城,也來不及了。
他決定主動出擊,試探一下。
第四日,他將鱗甲中的禁製煉去,收入儲物袋,然後鑽入地中,潛藏起來,一邊等待七人到來,一邊取出玄晶斧,開始輸入法力,積蓄能量。
禁製消失的刹那,鄧雲飛便立時發覺。“張道人將追蹤禁製破去了!”
聲音不大,但毗鄰洞府中的修士,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幾道身影,閃出,跟在已然掠出半裡的鄧雲飛身後,向著張元敬洞府而去。
尚在數裡之外,四名築基後期修士的神識已經穿過簡易陣法,在洞府中來回掃了數十次。
“消失了?”
“沒有發現藏人的跡象!”
“也不像還有其他隱匿陣法的樣子!”
“難不成從其他方向逃跑了?”
鄧雲飛當即搖頭否定:“不可能。若是從山中穿行,早就引起妖獸群起而攻了。”
幾人看向天中,也沒有異常動靜。
“進洞府一搜?”蔣永乾眼睛看向兩名散修。
許時健和龍遠圖沒有理他。
“會不會是誘敵之計?”佟至剛趕緊打岔。
鄧雲飛連忙點頭:“有些蹊蹺。那張道人若能隱匿離開,完全可以拋下鱗甲,悄無聲息而走,沒必要多此一舉。想來,他又不缺這麼一件中品靈器。”
“也可能是疑兵之計!”裴雲秀冷笑道,伸出玉蔥一般的手指,指了指蔣永乾,“蔣道友,你我一起去察看!”
蔣永乾傲然點頭,不屑地瞥了許時健和龍遠圖兩人各一眼。
許時健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沒有吭聲。
龍遠圖卻是嘿嘿一笑,轉頭對鄧雲飛說道:“若那張道人藏在某處,最先襲擊的,倒有可能是我們幾個。不能大意啊!”
鄧雲飛一愣,立時點頭,手中摸出一張黃色靈符來。
佟至剛猶豫了一下,也掏出中品靈器開陽劍,警惕地看向四周。
隻有郭雲菲,一臉傲色,沒有把龍遠圖的話當回事。
五人停在張元敬洞府外三十丈處。
裴雲秀與蔣永乾不作停頓,各自祭出一柄上品飛劍,一者火紅、一者銀白,直擊洞府外的簡易陣法。“劈啪”幾聲,陣法散去,露出半丈高的門戶。兩劍轟出紅白兩道光芒,立時將一尺厚的石門撞碎,然後射在洞府中的地麵上,激起一片碎石。
“果真無人?”蔣永乾冷峻的臉龐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裴雲秀轉動飛劍,火光四射,將不過三丈見方的石室燒得黑煙滾滾,石牆在熾烈高溫烤炙下裂開道道細紋。
此時,兩人還在十丈之外。
“進去嗎?”蔣永乾問道。
“你在這裡,我去!”裴雲秀毫無畏懼,駕劍疾衝。
蔣永乾眼神微微一滯,隨即飛劍起速,緊隨過去。
戰機既生,張元敬也顧不得玄晶斧尚未蓄勢完畢,當即一個法訣打入陣盤,隨即五條靈力之流連通,一個籠罩十丈方圓、白霧彌漫的大陣便冒了出來,將裴雲秀、蔣永乾兩人困在其中。
裴雲秀、蔣永乾修為深湛,戰力強悍,陡然遇險,倒是鎮定自若,毫無慌亂,各自選出了一個薄弱方向,出全力轟去。
這反五行鎖元陣,沒有陣基為根,並不強固。隻是張元敬用了中品靈石,起陣極快,兩人雖然目光如炬,尋到了要害之處,但其攻擊卻不足以阻斷陣盤與陣旗之間的貫連。數息之後,陣力流暢起來,非遭受持續劇烈轟擊,或靈石耗儘,陣法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