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巨大礦脈變成一片灰暗,所有金的、紅的晶石,均被化育鼎收取到鼎中。
當啷兩聲,兩枚拳頭大小的紅色礦石落在張元敬腳下。
“小子,這是老爺我賞你的,兩枚陽元石。這一枚石頭,再加那玄陰王草一枚果實,便是結丹的機緣。老爺我剛才說過,若是滿意,自會幫你救人。隻要你舍得這陽元石,外麵那小子就能活下去,而且與你一樣突破至結丹境界。怎樣,可是舍得?”
厚土化育鼎隨口說道,不過語氣中頗有戲謔之意。顯然,它是在故意攪亂他的念頭。
若是不舍寶物,自然救不了人。而陽元石既是修士結丹的機緣,何等貴重,對一個壽元將儘的築基修士,顯然比陽元晶都重要。
張元敬聽它這麼一說,確實有些猶豫。畢竟,仲必行救過他,他也救過仲必行,而且還是施救在先,並不欠他什麼。是不是要用一枚陽元晶去再救他一次?
諸般念頭在腦中糾纏,但是,隻在一瞬間,他便作出決斷——救人!
因為,厚土化育鼎絕不會是提醒他珍惜陽元石,而是要戲弄他。雖然在這鼎來說,不過是玩耍一下,但對他來說,則可能被亂了道心。
“當然要救。”張元敬平靜說道,“陽元石加王草果實?怎麼使用?”張元敬問道。
“哼,你小子倒是個有主意的。”
大約是見張元敬沒有上當,厚土化育鼎語氣有些無力,但它今日心情似乎不錯,仍舊耐心地解釋道:“果實內服,陽元石外吸。結丹嘛,就是凝煉靈神,靈神屬陰,所以關鍵還在這玄陰果,陽元石不過是輔助之物而已。
“玄陰果裡邊有一絲玄陰之氣,用來凝煉靈神那是綽綽有餘,多餘的玄陰之力,就要靠精純的陽元力來中和。陰陽和合之下,你的修為自然一日千裡,要不了多久,便可直入結丹境初期!”
原來如此!
張元敬恍然,旋即也興奮起來,問道:“前輩,那我們何時去摘玄陰果?”
厚土化育鼎道:“玄陰果還沒有成熟,等它自動落下的那一刻!”
張元敬擔憂道:“那時候玄陰王草就蘇醒了,豈非要與之搏鬥?”
厚土化育鼎不屑一顧:“醒了又如何,老爺我要收拾它,不過是探囊取物而已!”
張元敬想起在厚土宗芥子空間之中,此鼎與實力大減的淩霄兩敗俱傷,結果沉睡了十多年,遇到潭底奇石,方才短暫蘇醒。這若是再與具有元嬰初期實力的玄陰王草大戰一場,可彆又出什麼問題。
便問道:“前輩,這玄陰王草有何特彆的神通?為何可與元嬰初期修士相提並論!”
厚土化育鼎興致又高漲起來,對張元敬有問必答:“嘿嘿,一隻草精而已,能有什麼了不得的神通。不過是,第一,根係發達,主莖堅固,很難殺死,所謂性命頑強;第二,陰冥煞氣,汙染神魂,無論陰神陽神,先天後天,望之卻步;第三,巨葉延展,伸縮自如,卷物食人,十分便給。就這麼三條,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張元敬見它說得這麼輕鬆,絲毫不擔心消耗本源之力,倒也放下心來。
“前輩,我們就在這裡等待,還是先出去?”
洞中沒有陽元石,原本充斥空氣中的駁雜陽元力消散了不少,洞口的火勢小了一些,不過熱度依然很高。
“先出去吧,這裡煙火味太濃,老爺我很是不喜。外麵那些人,也該離開了。”
厚土化育鼎保持本體形態,帶頭向洞口飛去。張元敬慌忙跟上,藏在此鼎的清涼氣息範圍內,很輕鬆地穿過了那獵獵作響的紫火。
“老爺好事做到底,且帶你去那小子身旁,讓你喂個丹藥。”厚土化育鼎沒有停步,而是繼續向前飄去,漸漸靠近了氣若遊絲的仲必行。
百多丈之外,正在奮力砍伐玄陰王草的尚銘突感一陣驚懼,猛地轉身回望洞窟中央,然後掃視一圈,未見任何異常。
正當他疑惑之時,王草突然顫抖了一下,似是要蘇醒,爾後又恢複如初。
他長舒一口氣,轉頭對齊樹標、關卓凡等人道:“玄陰果很快就要成熟了,你們都走吧。記住,一定要把陳必堅、那個叫張敬的,還有最早逃走的那個散修斬了,要是沒被八卦虛元陣困住,就在玄陰洞出口處截住,務必不要放跑了一個!嗯,還有那個勞德仁,也一並殺了,以防走漏風聲!”
齊樹標神情落寞,低頭應諾道:“是,尚師兄!”
關卓凡則滿眼悲傷,欲言又止:“師兄……”
尚銘故作輕鬆地哈哈一笑:“都去吧,我輩修士,與天爭命,得之故可喜,未得亦不悲,何須效小兒女姿態!”
齊樹標見關卓凡緊咬鋼牙,一聲不吭,後背有些微微發顫,知他正在強忍慟哭,便上前問道:“尚師兄,你可有什麼要交代我們去辦的?是否還有未了的心願?”
尚銘臉上笑容斂去,肅然說道:“眾位師弟,保重!希望你們當中,有人能看到我星月門重歸南域大宗的那一天。那時,勿忘來此焚香潑酒,祭告一番!”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齊樹標回首看了一眼十二名築基後期修士,不知想到什麼,仰天一歎。關卓凡早已泫然淚目。
尚銘喝道:“齊樹標、關卓凡!這些年輕的師弟,乃是宗門未來根基,你們必須把他們安全帶出。時間無多,速速離去!”
說罷,他返身疾行,一步跨入王草主莖上被劈出的一處八尺長、三四尺深的凹洞,瞬間隱沒於濃烈如墨的黑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