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方鴻停在一處山嶺,踟躕不前。
不多久,計方固與白虎道人追了上來。
“錢師兄,那小子果然進了黃霧之澤?”計方固有些意外地問道。
“不錯。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停在此地。”錢方鴻麵無表情地說道。
前方,薄薄黃霧自水泊中飄起,散布在數十丈高的空中,彌漫至澤邊山林之中。錢方鴻駐足之地,便是黃霧覆蓋邊緣的一座山頭。再往前去,便屬於那隻虓虎的領地了。
這一片山林水泊,少說也有千裡方圓。那虓虎再強,也不過是妖丹後期,孤獸一頭,哪裡看得住這麼大的一片地方。隻是,此妖凶名在外,又擅長隱匿和追蹤,所以一般修士輕易不會踏入其經常活動的區域。
計方固當然也不願為了追擊一個無名小卒,深入險地。他問道:“錢師兄,宗主可下達命令,必須抓住那小子?”
錢方鴻悶悶道:“這倒是沒說。但是,宗主那隻血靈蟲可一直跟著那小子。血靈蟲若是出了意外,你能擔待得起?”
計方固乾笑一聲,說道:“小弟唯師兄之命是從!”
錢方鴻翻眼瞪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道:“你與白虎道友去助徐師弟驅走飛天狼駒,我在這裡盯著。”
張元敬卻管不了那麼多,若是尋不到合適地形,便隻能出至地麵,尋機與此獸決戰。而這,顯然隻有在黃霧之澤中才能實現。若在彆處,沒有凶妖威脅,馭靈宗幾人肯定要追上來。
他悶頭遁行,漸漸感到土中水氣旺盛起來。他知道,距離水澤之畔已經很近了。
於是,便將速度降下來。也不再一直往前去,而是張大神識,在土中四處搜尋。
兩個時辰後,他在水澤東南方向,一處頗為硬實的土中,聽到了一聲“滴答”之聲。這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透出不知多少方泥土,他耳邊響起。聲音雖輕,但卻如黃鐘大呂一般震動他的耳膜。
他飛速遁行而去,穿過十餘丈不算太硬的岩石層後,進入到一個兩丈大小的溶洞中。
此洞上下長而左右窄,細細水珠貼著洞壁流下。在洞頂處,則有許多水珠正在聚合,準備形成下一滴可以跌落的大水珠。
張元敬立在洞中,身上石甲並不褪去,張大嘴巴使勁呼吸。
過得一盞茶功夫,他拿出一枚下品靈石,就這樣站著,緩緩吸收。
一個時辰後,大約是覺得這樣太慢,他將石甲褪去,隻作一張墊子,鋪於地上,爾後,他將定真盤取出,放在頭上,然後盤膝而坐,雙手各持一枚下品靈石,開始打坐行功。
時間在枯燥無聊中,一息一息過去。
張元敬絲毫不動。而隱藏於土中的血靈蟲,也不知蹤跡何在。
一日過去了。
在黃霧之外的山嶺上,四個結丹修士一臉無奈地望著若隱若現的大澤,無計可施,隻能乾等。
又是一日過去。
張元敬換掉了十八枚下品靈石。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下品靈石效果有限。但是,用來補充法力,還算差強人意。
兩日下來,他的法力恢複至七成左右。
但是,那隻蟲獸仍舊沒有動靜。顯然,此獸即便沒有識彆他的謀算,也對他的行為產生了懷疑,故此一直沒有進行攻擊。
張元敬無法用傳音靈玉聯係上火鴉道人,心中焦急,但也知若不能斬掉或擊傷此獸,決計無法脫身。便強壓急躁,仍舊保持入定修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