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啊,我在橫斷山待慣了,有點不習慣宗門這種議來議去的風格。雖說考慮周全有所必要,但真到臨頭,如何又能事事皆如所料。相比這般左議論、右思量,不如直接去乾,沒機會也能殺出機會來!”
盧天英與張元敬出了仙城南門,好似脫去了一層束縛,說話變得沒有顧忌。
張元敬感覺到他由內而發的灑脫之意,不禁想起了武元奎,當即笑道:“畢竟事關宗門安危,居於主事之位者,不得不慎重。倒是盧師叔與弟子,無需顧慮那麼多,打得過便打,打不過就走,想來,元嬰不出,便無可畏懼。”
“對,就是這個道理。都是結丹修士,誰怕誰呢!我玄天宗結丹,與任何大宗結丹比,都不遜色!”盧天英暢快大笑,“宗中的這些師兄弟,在山門坐久了,臨事思慮多,不如元敬這樣,從外麵一路殺回來的,更加爽快利索!”
張元敬笑而不語。所謂在外邊殺回來的,便更加爽快,這隻是隨口一說而已。
流落在外,混跡草莽,若沒幾個心眼,隻知魯莽行事,多少條命也不夠用的。這位盧師叔,顯然不是一個莽夫,這般說話,不過是要抒發胸中愁悶之意而已。
以他的經曆和修為,便是擔任流雲城城主,全權主持西方戰事,也是夠格的。但佟真人顯然更信任餘天萬,隻讓盧天英當大將,而不予帥位,這多少讓盧天英有些不平。隻是大局為重,他也不好抱怨什麼。隻能借著與張元敬說話,稍稍發泄一下罷了。
盧天英一看張元敬表情,知道他看出了些什麼,便不再多說什麼,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張元敬,說道:
“元敬,這是城主府整理的地方形勢圖,有幾處標紅之處,力量頗為薄弱,可以作為攻襲的目標。當然,也可能是陷阱,專門引誘我們去攻的。天萬師兄囑咐,讓我們仔細勘察,再作決定。我看,不如就選城西南五萬裡外的那座山頭,據說有兩至三個結丹,正適合我們對付。”
張元敬接過玉簡,快速掃了幾眼,便還給了盧天英,說道:“一切聽從師叔安排。”
盧天英嘿嘿一笑,突然說道:“餘師兄說你得了中古厚土宗的傳承,土遁術非常厲害。你若不介意,可否施展一次,也好讓我有個了解。”
張元敬道:“自是無妨。”
兩人便落劍至一片林地之中。
張元敬朝盧天英點點頭,把功法一起,人便從盧天英視野中瞬間消失。
盧天英早已把神識鎖定,立時往土中延伸而去。一開始,他尚是不以為然。未過多久,便露出驚訝之色。因為,張元敬下去的深度很快超過一百丈。
他雖自恃神識強大,但到了這等深度,也已頗為吃力。然而,讓他更加吃驚的是,張元敬下行的速度沒有絲毫減緩,數息之間,又下去幾十丈,從他神識中消失不見。
他不信邪,聚集神識之力,循著張元敬下行的大致路線,往地中搜索下去。
至一百六十丈,已達他神識極限,仍未發現張元敬的蹤跡。以為他橫向移動了位置,便向四周搜查,折騰了半刻鐘,也沒尋出點蛛絲馬跡。最後,隻得作罷,用傳音靈玉喚張元敬出來。
張元敬在薛王神陵墓中進階結丹中期,又在神魂上得到提升,施展土遁術,已可至二百餘丈深,結丹境修士神識再強,也無法鎖定他的蹤跡。
待他出來,盧天英哈哈大笑:“元敬,你有這遁法,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此次襲殺天魔淵結丹修士,我在明,你在暗,我們相互配合,必可無往而不利!”
張元敬笑道:“我這手段,逃命還成,對敵卻隻是一般,還要靠師叔大發神威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