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殿中頓時一靜。
過了片刻,方聽那位“杜師兄”說道:“朱師弟,你這可難為我了。我何德何能,知道真人在哪裡!”
“朱師弟”乾笑兩聲,說道:“杜師兄,我們這幾個外來的修士,就屬你最得齊長老信任,你若不知道,還有誰能知道啊!”
“杜師兄”加重語氣說道:“朱師弟,真人的行蹤你最好不要打聽,這都是最高層次的隱秘,便說是我,便是魔淵自己的結丹修士,也沒幾人有資格知道。”
這時,另有幾人附和道,都說身處魔淵眾修士之間,還是要謹言慎行,但聽令行事即可,何須問這問那,徒惹人懷疑。
眾人便將話題岔開,說些逸聞趣事,卻不再談論即將開始的大戰。
張元敬聽了一刻鐘,儘是些無關痛癢的話,便把神識收回,往旁側的宮殿靠去。
他連續探查了幾間殿閣和石室,有的隻是儲存雜物的地方,有的則是一些築基修士所居,有的內中有一兩個結丹修士,但似乎都在打坐修煉,沒有說話。
好不容易尋到有說話聲的房間,往往少有提及大戰部署、此地布局、陣法出入、妖禽馴養之事的。
這般過了一個時辰,土中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些鯉鼠妖又過來了。
此時,距離他斬殺那隻妖丹境鯉鼠妖已有一個多時辰,如果那鯉鼠妖死前發出的聲音,是呼喚同伴,則這些妖物卻是來的有些慢了。
當然,這也說明那鯉鼠妖死前發出的訊號,並不是直接給修士的,而沒有修士指揮,這群鼠妖的反應自然要遲鈍了很多。
張元敬想明白此節,心中倒是鬆了口氣。他把神識掃過去,都是一些築基境的鯉鼠妖,數量很多,大約有七八十隻。
它們在土中鑽土而行,動靜不算小,上方的結丹修士必定是能發現的。
不過,想來這些鯉鼠妖平日裡沒少在土中活動,故而上方的修士最多用神識查看一下,便不再理睬。
張元敬有了前兩次對付鯉鼠妖的經驗,當即向下去了幾十丈,停在一百二十丈的土中。
這種距離,對於大多結丹修士來說,必須集中神魂力量,方可將神識延伸下來,而且能夠查看的範圍也頗為有限。
他這一動,那些鯉鼠妖不約而同都興奮起來,鑽土的勁頭一下提高了數倍,迅速往他靠近。
他溝通源生石,將法力充盈其中,保持靜止不動。
不多久,便有五隻鯉鼠妖鑽到了源生石旁,開始用爪子抓撓源生石,性急的一隻,已經張口來咬。
源生石處於防護狀態下,十分堅硬,且表麵光滑。無論是抓撓,還是啃咬,皆不著力,對源生石造不成半點傷害。
隻是這家夥進階二階後,靈性提升很大,被這麼一群樣貌醜陋、渾身臟臭的鼠妖又抓又啃,十分不情願,不時給他傳來念頭,想要動手。
張元敬自是不允。這群鯉鼠妖究竟是收到那妖丹境鼠妖的訊號,自發過來的,還是被修士或其他什麼妖獸驅趕過來,尚不清楚。張元敬要借此機會,查驗一番。
不到半刻鐘,一共八十三隻鯉鼠妖皆是鑽了過來,圍著源生石,相互間還不斷擠位置,不時撞在源生石外殼上,讓這塊有靈性的石頭苦惱不已。
張元敬對近在咫尺、密密麻麻的鼠妖視而不見,神識隻在周圍往上的百餘丈範圍內來回逡巡,試圖尋出蛛絲馬跡來。
同時,還要不斷與源生石的念頭交流,安撫它的情緒。
這其實也讓他發現,自從吞噬了那些煉化奇蟲析出的灰色顆粒後,這石頭的靈性又有了不小增長,竟然有了“情緒”這種十分人性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