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天萬等人,行至大澤之畔,正遇上一同歸來的張元敬和盧天英。
張元敬半途中,收到盧天英傳音,說是他與猿十三、碧睛狻猊獸破陣而出,問他在哪。他便描述明鬱峰位置,讓一人兩獸來此會合。
兩人相見,盧天英倒是一反先前那種急吼吼追敵殺敵的模樣,隻問山中戰局如何。
待聽到張元敬以秘寶斬殺元嬰,他兩眼放光,神情振奮,大笑道:“此正是我輩日夜期待所為之舉也!”
此話說得張元敬竟無言以對,隻得報以乾笑。
兩人兩獸東出簇山,歸途中幾次遇到返歸簇山據點的天魔淵修士,人數少的自是被他們打跑,人數多的則惡戰一場,各自退去。
還有兩次,遇到落單的結丹修士,被他們合圍斬殺。
兩撥人馬合兵一路,在餘天萬帶領下,殺回簇山中心區域。
但是,此地已是人去樓空,築立大陣的諸般陣器,也都被拔去不少,整個山間盆地一片狼藉。
張元敬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便徑去那越澤殿,甫一入殿,便見側後的那扇木門半開,所有禁製卻完好無損。
他眉頭微蹙,快步走過甬道,密室石門也是大開,入內一看,所有起陣之物,皆已不見。
這無疑說明,除了他從杜玨身上搶到的那枚玉佩外,竟還有一枚,卻不知被何人持拿。
此人,必定是與齊旭陽身份相當之輩。他腦中驀地閃過淩誌堅的麵龐,或許是此人。
不過,此人未曾看到他擊殺杜伏明,而且當時天魔淵也並無任何修士在左近,他身攜煉陽傘之事,未必泄露。
沉思片刻,又想對方既然將起陣之物收走,或許尚未傳遞消息,畢竟他們也不清楚杜伏明出了什麼變故。
他此時已是明白,佟天福讓他控住天魔淵的傳音陣,防止對方元嬰真人得到此地戰場真實情況,並不是為了讓他們作出錯誤判斷,而出現於此地。恰恰相反,乃是為了讓對方猶豫,不至此地。
佟天福並不是把餘天萬等人的性命寄托於他以及煉陽傘上。因為,這本就是靠不住的。一個結丹修士,便有先天靈寶,擺開陣勢戰鬥,也絕非元嬰修士對手。
但是,因為他的大意,終究還是出現意外,對方備用的啟陣之人,把消息傳遞出去,引來了元嬰。
索性他運氣不錯,遇到一個看似謹慎,實則有些驕狂的真人,被他偷襲得手。此等結果,恐怕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佟天福,以及他張元敬自己。
此時,對方將傳音陣遷走,再傳消息出去,倒也說不上是好是壞。
若是對方真人在舒彌山附近,說不定會出手攻擊玄元殿,這便給佟真人拚命的機會,乃是他所願,但其縱然有天雷戟在手,以一敵三也是結果難料。
若是對方真人乾脆都在流雲仙城附近,消息傳出,隻怕眾結丹仍有危險。
想了想,他終究覺得所得戰果已是超出預期,無需讓玄天宗唯一真人去冒險,便趕緊尋到餘天萬,說道:
“餘師叔,天魔淵那處往元嬰真人傳訊的傳音陣被拆除了,但隻要尋個安穩的地方,還能把陣建造起來。佟真人讓我控製此陣,多半涉及緊要之事,不可不防。”
餘天萬並不知佟天福要求控製此陣的目的,但真人既有要求,自不能放任不理。
便喚來盧天英,問道:“盧師弟,你最擅長追蹤,可否尋到天魔淵修士退走的蹤跡?”
盧天英卻是搖頭:“我早看過了,他們是分開走的,少說也有幾十路,光是辨識氣機,便要費去許多時間,等把結丹修士的氣機尋出來,早走遠了。”
餘天萬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從簇山往西,將天魔淵所設據點一一拔除。若是追到齊旭陽那些人,自然很好。便追不到,也製造壓迫,讓對方沒有喘息之機!”
玄元殿外,三位元嬰真人懸空而立。
正中之人,儒雅清秀,朗聲說道:“吾乃天魔淵山主侯南鵬,前來此地,隻為一人。張元敬張道友,請出來一會!”
火鴉道人正在玄元殿後殿中打坐,突聞這雷鳴般的話聲,不禁一驚。
他長身而起,思索片刻,將幾處陣器挪動,調整了陣法運行,轉成最為強大的防禦之勢。
隨後,將鄭元篤喚來,囑他轉告其餘正副執事,按照以往慣例,去各處陣基處鎮守,不得他的命令,不可隨意走動,臨陣脫逃者,斬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