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向後一退,掠出數十丈,出了小島範圍,落足於淺水之上。
那妖獸趴在小島上,把那些闊葉樹壓塌一大片,身體占了小島小半,足有十三四丈長。
其形如大蟒,頭顱似某種飛蟲,口器中有無數觸須蠕動,涎水直流,看著十分醜陋。
它的額頭上長著一個肉瘤,通體發紅,與一身黑色鱗皮截然兩分。兩隻眼睛如同甜瓜,瞪得滾圓,仿佛有怒火在燃燒。
此獸腹下無足,背上生有三對肉翅,擠在一起,看著十分不協調,但其身形一動,卻快如疾風,十分靈活。
張元敬忌憚高空隱藏空間裂縫,不敢飛遁,便放出破堅斧,與此獸在沼澤上周旋。
起初,此獸不知破堅斧的厲害,仗著一身鱗皮硬扛了幾次。
張元敬便故意讓破堅斧斬偏,不斷積蓄威勢,爾後一斧直接將之斬出一道血痕,疼得此獸嗷嗷大叫。
不過,這一斧也激起了此獸的凶性,它大吼一聲,身體表麵滲出一種黏糊糊的黑色液體,迅速凝結成一種硬甲,爾後振動三對肉翅,對張元敬發動瘋狂追擊,根本不理會破堅斧的威脅。
張元敬以遁法躲閃,在沼澤中繞了兩圈,實在避不開,就施展狂沙困敵。
不過,此獸也是厲害,在狂沙中左衝右突,不知如何把漫天黃沙給打落泥中,竟是瓦解了此陣。
張元敬甚是奇怪,待此獸再次接近,又一次使用狂沙術將之困住。隨即,他身形一閃,進入沙陣當中,就近觀察此獸神通。
這回他卻是看明白了,原來是其體表那些凝固成硬甲的黑色汁液,竟又化為液體,把身周的沙力全都吸附起來,一息之後,這些被吸附的沙粒便失去了光澤,爾後掉入泥沼中。
他暗暗稱奇,感到這妖獸身上藏著不少秘密,若能弄明白,或許是一份機緣。
故此,他也不急於攻殺此獸,而是依靠遁法、狂沙術與此獸周旋,實在有危險,便以卻邪傘護身,如此半刻鐘過去,他接連施展狂沙術十四次,雖沒如何攻擊此獸,但此獸為了破壞沙陣,不斷釋放那黑色汁液,消耗卻很大,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換作一般的妖獸,此時已知不是對手,早已逃之夭夭。此獸大約是極其記仇,想著自己不僅丟了誘餌,又被斬了一斧,故而一直糾纏不休。
張元敬卻也樂得如此。他已經有所猜測,此獸與那須獸多半是同類,能夠吞食極化的靈氣,故而才能在虛無之氣中輕鬆自如。
須知,這極化靈氣,便是普通的天地靈氣受虛無之氣所激,而生發出來的,在對抗虛無之氣上自然有其優勢。
不過,要將此獸生擒下來,卻也不易。它隻需往這百餘裡方圓的沼澤一鑽,張元敬便隻能乾瞪眼。
最省事的辦法,當然是喚出煉陽傘,但此傘正在積蓄靈力,不宜隨便使用。
思來想去,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既然源生石吞噬那灰色顆粒,需要極化靈力來中和,那麼反過來,此獸是不是也會對那灰色顆粒感興趣?而且,這也檢驗一下,源生石所需之物,到底是不是極化靈力。
於是,他又引著這妖獸轉了幾圈,然後尋了一個機會,將那灰色顆粒拋了數枚出來。
這妖獸先是一愣,隨即如餓狼撲食,也不管此乃身前大敵丟出之物,一口便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