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敬一眼便認出了陸鼎一。另一人他有些麵熟,但不敢確定。畢竟,當初在芥子空間中,此人隻是結丹後期。
他心中沒有畏懼,而是升起濃烈的憤怒。
宗種中某些人利用霍正凱設局,若隻是為了對付他張元敬,他尚能忍受。但是,不惜與宗門大敵勾結,那便不可饒恕了。
他先將煉陽傘祭於頭頂,讓張傘放出護持之力,遮蔽這一片區域,尤其是把礦洞護住,不讓兩個元嬰的神識透過去察看情況。
同時,給猿十三傳去神念,讓它一直往山壁深處挖,隻要沒有掘出泥土,便不要停。
又迅速給霍正凱喂下一枚龜息丹,然後將其收入靈獸袋中。至於那烏水宗的修士,自是棄之不理。
兩個元嬰修士,懸停於張元敬頭頂百丈之上,默然看著他收走霍正凱,皆是露出嘲諷之意。
“張元敬,你還認得我嗎?”須發皆白的文載道問道。
張元敬平靜地說道:“閣下既然這般問,那便是與我見過。想來,閣下便是芥子空間那位厚土宗的結丹後期修士,也是那日在簇山中藏於地中的元嬰真人吧。”
文載道嗬嗬一笑:“不錯,正是文某。”
張元敬道:“如此說來,貴宗那位真人,文鬆南文真人,終究還是死在芥子空間之中了。”
文載道神情一怔:“那卻未必。他老人家或許去了彆處,不定哪日便回積石山了。”
張元敬想起玄元秘境那隻奇怪的異魔,那文鬆南不是被此魔吞掉,便是乾脆跌入天外虛空了,決計不可能再回到此界。
他冷笑道:“閣下好手段,不僅從芥子空間逃得性命,竟還成就了元嬰。今日引我至此,大約也是閣下的手筆吧?”
文載道笑道:“何以見得?”
張元敬輕哼一聲:“也隻有你厚土宗,對我玄天宗才知道如此之多,而且,還能於樞機之地埋下內線。此人是誰?”
能知霍正凱差遣,並提前傳遞出消息,此人必是執律堂執事,且多半還是掌管分派差遣之事的執事。
趙天歌他首先排除了。此人便對他張元敬不滿,絕不至於采取與宗門大敵勾結的方式,來謀害於他。
至於郭元猛,或有可能,但幾率極小。此人性子粗疏,又頗為傲氣,因前者故而當不了內奸,因後者故則不太可能與外敵勾結。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此人遭逢大變,地位驟跌,因此性情扭曲,這也是有可能的。
剩下的幾個執事,他尚不熟悉,需得回山門後,一一查證。
文載道自不會告訴他,哈哈大笑:“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不妨猜猜看。”
張元敬卻不理他,而是看向陸鼎一,說道:“陸真人,貴宗已經淪落到要與玄天宗的下宗修士合作了嗎?我這柄煉陽傘,隻有一擊,不知是你來承受?還是讓這位文真人來承受?”
他知道陸鼎一曾被佟天福以天雷戟擊傷,對此始終心有餘悸,也最不喜旁人提及此事,故而用言語挑撥。
這離間計當然很粗糙,但有時候,計謀能否生效,不在於是否精巧,而在於能否切中要害。
陸鼎一冷哼一聲,並未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