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半,呂揚、齊峰兩人,一個煞有介事地說歌聲太吵、頭疼難耐,需要找個清靜點的地方修煉,一個期期艾艾地說舞蹈沒勁、看得瞌睡,想回客房困覺。
說罷,各自瞪著一雙渴求的眼睛,一會兒看看兩位使者,一會兒看看作為地主的金法王。
火鴉道人和張元敬這一正一副兩位神使,自是覺得這兩個聖核境魔修說話有點奇怪,如此場合,尋這麼兩個理由離席,似乎有點兒戲,但以為兩人是在表達對金法王的不滿,故而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雲淡風氣地點頭應允。
但常光明眼中如同看白癡一樣的目光,差點讓金法王當場暴走。
他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讓兩人離開,心中卻把他們本人連同祖上三代都罵了狗血淋頭。
同時,也對右使和白法王甚是不滿,暗道雖然俺老金搞這個幽冥洞祭祀不過是走個形式、好借用上神名義行事,但你好歹也派兩個長點腦子的人來嘛,派這兩個夯貨,白癡一樣,也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宴會進入高潮,常光明提議,兩位神使下場與教眾同樂,給他們賜福。
這本是燭神教曆來歡迎神使時,必定安排的環節。金法王也沒有阻止,隻得陰沉臉站起,大聲宣布神使將傳布上神旨意,為教眾賜下福運。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唯入神教,可得解脫。求諸自身,強固本根。衝破枷鎖,由凡入聖。燭神賜福,勤勉忠貞。……”
那個在高台上提點火鴉道人的聲音,再次傳音與他“記住這段歌訣,這是教中神使賜福專用。切不可亂說!”
此時,金法王親自指揮幾個聖核境的傳法使,從教眾中挑取一些作為代表,上來接受神恩使賜福。
燭神教中,能夠代表燭神為教眾賜福的,隻有三類人教主,左右神使,還有就是因特殊事件出現的神恩使者。
根據神教慣例,神恩使者隻能從兩大神跡中出現,且同一時間,隻能存在一批神恩使者。
燭神教曆史上出現神恩使者的次數不多,每一次出現都與教中出現重大危機有關。
神恩使者不僅能夠解決這些重大危機,還能給教眾帶來很多福祉。故而燭神教的普通教眾對神恩使者非常崇敬,也狂熱地期盼能夠當麵得到神恩使者賜福。
因此,現場的激動和狂躁,完全把金法王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他已經無暇顧及常光明,以及兩位神使。
“這位道友,常某會儘快帶你們一行人離開此地,前往我教總壇。到了那裡,左神使大人自會保護你等安全。
“所以,在這裡,無論金法王如何威逼利誘,都不要答應他任何要求。稍後,賜福儀式開始,隻需按照常某與你說的那些話語,反複念誦即可。
“賜福之後,此地教眾就會成為你的擁躉,聽從你的號召,金法王也無可奈何。不過,這個老粗也有智囊,必定會想辦法阻攔你,不讓你去總壇。
“你須得萬分小心,時刻以趕去總壇治愈燭龍大人為念,且要時時向擁護你的教眾宣明此事,爭取他們的支持。這樣,金法王再厲害,也絕不敢忤逆大多數教眾的意願。”
這一次,常光明直接亮明身份,趁金法王忙得不可開交之時,對火鴉道人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變化作了頗為詳細的指導。
一刻鐘之後,金法王和手下安撫住一哄而上的狂熱教眾,從人堆裡找了三十六個人,俱是精挑細選的心腹,即使這些人因長期祭拜燭神,對神恩使心懷崇敬,但也會服從他的號令,事後不會對此次賜福大肆宣揚。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絕不會因此成為神恩使者的死忠分子,掉轉頭來與他作對。
“有請火正使!”金法王拍了拍大紅袍,抹了抹額頭汗珠,走回主桌前,對火鴉道人喊了一聲。
火鴉道人見這陣勢,莫名地有些心悸。
道門修士鬥天鬥地,不信神隻,寡欲清心,向來以自身為中心,決不將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神啊鬼啊之類的東西上。
但是,到了此處,燭神教的狂信,展現了這世界的另一條修行之路,從這些人的實力而言,這條路似乎並非不能走通。而這所謂的“燭神”,很可能是某種真實存在,且是極其強大的存在。
但是,轉念一想,又並非如此。狂信的隻是低階教眾,這些聖核境魔修,顯然並未真把自己兩人當成“神恩使者”對待,隻是迫於教眾的壓力,不得不保持表麵的尊敬。
三十六名教眾,清一色的塗彩大漢,一個個長相粗獷,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這些人一看“火正使”走近,齊刷刷跪倒在地,悶頭大呼“燭神永壽!請神恩使賜福!”
火鴉道人正待念那段“咒語”,外圍的教眾,全部拜倒在地,身影在火光與黑夜的交織處連成灰蒙蒙一片,震天動地的聲音響起“燭神永壽!請神恩使賜福!”
火鴉道人心頭劇顫,連忙收攝心神,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神合一,垂目肅容,口中不疾不徐念道“憐我世人,憂患實多。唯入神教,可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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