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的聲音在空曠洞穴中響起,但其本體卻藏在池中,沒有露麵。
火鴉道人與張元敬相視一眼,皆露出懷疑之色。
火鴉道人揚聲問道“燭龍,你既是天地間的奇蟲,自然有獨特的天賦神通。可是,剛才戰鬥時,你始終隻用普通的招式,卻沒有施展天賦神通,這是為何?”
“哼,就你這老頭疑心多,最是不爽利!”
黑龍又是氣惱又是不屑地說道,“不說清楚,估摸你這家夥不放心與本王交易。告訴你們也無妨!施展天賦神通,需要消耗本源之力,本王在這一界中,困守一隅,很難蓄積本源之力,好不容易攢下一些,用以突破牢籠都不夠,如何能浪費在你們身上!
“若非懶得浪費時間,本王隻靠這池黑水,便能生生將你們磨死。你們兩個道門修士,在這等環境中,法力用一分就少一分,鏖戰下去,遲早要完!本王早將上方陣法關閉,你們根本無路可逃,外麵的左神使,也進不來!”
“借助黑水施法,難道不消耗本源之力?”火鴉道人笑著反問道。
“哼,你根本不知道何謂本源之力。傾灑黑水,不過是個體力活,哪裡用得著耗費本源之力!本王的天賦神通,哼,遠超你的想象,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施展的!”黑龍悶哼一聲,十分不快地說道,“好了,不要廢話了,告訴本王,你身上有多少反氣?這決定你可以從本王這裡交易到什麼!”
張元敬摸出一顆“石榴籽”,用拇指甲彈起來,然後用手接住,嘴中說道“這麼大一顆,你需要多少?”
“需要多麼?嗯,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本王很欣賞你,年輕人!”黑龍的聲音雜糅著驚訝、喜悅、懷疑、憤怒等多種情緒,“你有多少?”
“當然是有很多,就怕你沒有東西可以與我交換!”張元敬好整以暇地說道。
“年輕人,你好大的口氣。一隻蟲王,以你的實力,能夠從中煉出十顆這等凝聚了反氣的石子就算不錯。難道你還滅了兩隻、三隻蟲王?”黑龍半是質疑半是試探的問道。
“燭龍前輩,你需要多少反氣才能脫離牢籠?”張元敬十分冷靜,並不透露籌碼。
黑龍明顯有些焦躁,它的聲音帶著不甘和惱火“至少一百……唔,不夠,至少一百五十顆這種石子!”
張元敬嗬嗬笑道“一百五十?太多了。晚輩隻是一個結丹修士,哪裡能滅殺那麼多蟲王。此等石子,晚輩隻有六十顆,不知能否與前輩達成交易?”
“六十?這麼少!不夠,很不夠!最少一百!”黑龍發出一聲怒吼,對張元敬的拿捏非常不滿。
張元敬見識過碧珠的智慧,知道似黑龍這等活了不知多少萬年、且能從蟲巢中脫穎而出的蟲王,必定是心思深沉、胸有溝壑之輩,絕不會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暴躁。
便一口咬定“一百真沒有。晚輩傾儘所有,也隻有八十三顆。再多一顆都沒有!”
他將反氣之石藏於儲物鐲中,以玉盒裝盛,此獸竟也能嗅到氣息,說明反氣十分奇特,尤其在此界或許是獨一無二的。待應付過當前危機,他須得想法遮蔽其氣機才行。
“八十三,八十三!哼,還不夠,差一點啊。你為何不多殺一頭蟲王,那些老家夥,要麼不要死,要麼便多死一個嘛,非差這麼一點,讓本王難受!”
黑龍嘀咕幾句,帶著懷疑與不快,似乎並未懷疑張元敬,“罷了,終究能試一試了。說罷,你想交易什麼?”
“燭龍前輩,我們來到此地,是要做一件事,此事與涅盤祭祀、教主登位有關。所以,在商議交易條件前,我需要先問幾個問題?”張元敬恭敬地說道,但語氣極為堅定。
黑龍沉默數息後,突然從黑水中冒出頭顱,瞪著兩隻冰冷的眼眸,盯著張元敬說道“問吧,隻限三個!而且,隻有本王願意回答的問題,本王才會答話!”
“左神使為何要控製前輩?”張元敬不假思索地問出第一個問題。
“當然是獲取本王肉身中的力量。燭神教的所有高階修士,隻有從本王肉身中獲取力量,才能快速進階。否則,以他們大多數人的資質,到死也跨越不了幾個小境界,更彆說入化身境了。不過,想要得到本王的力量,必須依靠燭陰訣才行,或者是自身練成燭陰訣,或者是通過練成燭陰訣的人轉輸。
“這一代的左神使,是個胸懷大誌的家夥,總想著振興神教,北擊千劍宗,南複玄陰山。但是,練不成燭陰訣,一切都是妄想。此人也算有些小聰明,不知從哪個道門修真宗派偷學了分神控魂的法門,用到本王身上,企圖在涅盤祭祀、聖女融合時,以那個聖女為中介,操控本王,將本王肉身上的力量,一點不剩地輸送到他的體內,以此突破化身境。
“哼,本王豈能受他的控製!他的那點分神,早被本王用幻境困住,在那裡做著一切儘在掌控的美夢而不自知!本王隨時可以滅掉他那點分神,讓他神魂受損,實力大減。”黑龍的聲音充滿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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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要反氣做甚麼?”這是張元敬此前問過的問題。
“這個,說來話長。你既去過蟲巢,又活著出來,肯定見過那個娘們似的光頭。本王當年贏了應劫者,被那光頭從蟲巢中放出,本以為可以獲得自由、遠走高飛,不曾想那個殺千刀的賊禿,居然給本王的肉身下了禁製,用肉身把本王的元神鎖在其中,動彈不得,隻得屈從那賊禿的意念,到這荒僻之地為他傳法。這燭神教其實就是本王傳法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