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就是涇王的生母,當今皇帝後宮的第三把交椅。在她上麵,就隻有皇後和皇貴妃兩人。
這管事寥寥幾句,透露的信息卻不少。
首先,皇帝不死,親王就藩是不能帶母親的。
其次,夜夜驚夢,剛剛昏迷,那就是病了。還有可能不是普通的凡間病症。
他就說堂堂王府,好好的怎麼會張榜求供奉。
這是在找人救母啊。
但又不明說。能不能救,全靠來人自己掂量。
能救,救完之後當然王爺重謝,吃香喝辣。沒本事,或者有顧慮,則乾脆就此離去。
真不愧是皇家出身,個中分寸,拿捏得妙到毫巔。
想通後,方從看向老道。
看他是什麼反應。
賈老道顯然也讀懂了其中意思,可憐他原本以為是憑著賣相混吃混喝,沒料是真有大事啊。
正琢磨如何體麵告辭,就見一個小廝快步走入書房。
“門外來了一位道長,自稱伏虎觀葛觀主,前來求見王爺。”
管事聽後,立刻朝著賈老道歉意開口:“又有新客到來,還請道長稍坐,我去相請。”
說完,便帶著小廝離開。
偌大書房,便隻剩下師徒二人。這麼看,主家的保密意識還挺強,房內沒有丫鬟仆人,說了什麼,就隻有來客和管事知道。
不一會功夫,就見管事帶著另一個大眼紅麵,留有長須的漢子進來。
又是如此這般的一番說辭,跟先前方從所聽毫無區彆。
“這有何難?本道自幼精擅岐黃,及長,又苦修道術,既是皇妃有疾,自當前往診治。”
“那好,還請仙長隨我前去。涇王說了,隻要能醫好皇妃,金銀珠寶,定不吝嗇。”管事聽後大喜。
兩人一前一後,向門走去。
賈老道則端坐不動,仿佛泥塑的金身一樣。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那已經走到門口的紅臉漢子,突然停下腳步,斜睨他兩眼道:“兀那賊道,你怎的不同去為皇妃效力,莫不是個一無所能的騙子?”
好嘛,原本還打算溜走的賈老道不去也不行了。
自己裝聽不懂,寒暄一番離開,那是與我無關。被人當麵指責騙子,再灰溜溜的離開,那就坐實是騙子了。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在臨陽城混?
“嗬嗬,非是不願為皇妃效力,隻是剛剛在思索對症之法,一時失神,還望見諒。”
老道雲淡風輕的起身。若是不明就裡,誰能看出他心有多慌?
方從繼續捧著師父的潔白拂塵,綴在側麵。
四人出門左轉,向內接連穿過兩道小門。來到一間抱廈之外。
這裡介於內外宅之間,已經是外賓能夠達到的最深地方。
整個抱廈,全是一些個太監宮女在進進出出。顯的有些慌亂。
管事上前,向一個身穿繡袍的太監說了什麼。
太監急道:“病不忌醫,都多會時候了,舅爺還講究這些。”
於是管事回頭,示意三人跟上。
方從好奇得看了他一眼,沒瞧出,這胖子居然是皇妃的哥哥。
穿過抱廈,再繼續前行便能看到一座後殿。後殿外太監林立,後殿內人影憧憧,看氣勢,是皇妃居所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