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這才放心回去睡覺。
他是真累了。
這幾天煉不出丹,把他弄的擔驚受怕,現在壓力一去,隻想先睡個三天三夜。
如此,好好的丹房,便隻剩方從一人。
他也不客氣,立即開爐煉製。
到了第二天天明,共得丹六十一枚,比上次進步很多。
待他拖拖拉拉,將該收拾的收拾好,該毀滅的毀滅掉,已經是第三天早上。
太監傳話,皇妃召見。
他和老道各自整理一番,然後隨著太監來到寢宮門外。
“老仙師大恩大德,本宮在這裡多謝了。”
隔著珠簾,隻見一個麵容秀麗體態端莊的女子,要朝老道下跪。
老道趕緊避開,口道:“閒雲野鶴,如何受得起皇妃大禮。”
“如何受不得,本宮自前年遭邪術暗害?直到見得真人才得以好轉,如今,又不辭勞苦地煉製仙丹,讓我恢複如初……”
方從懶得聽他們如何商業互吹,仔細看皇妃,約莫三十多歲,除了久病初愈,臉色也有些不好外,整體還是很漂亮的。
是那種散發著獨特魅力的漂亮。
至少,藍星那些人造頂流,無法相提並論。
吹噓完,接著就是一些由國舅涇王參與,能夠增進彼此感情的家常話。
熱熱鬨鬨,到了中午,皇妃再次賜宴。
還是守著禮法,師徒在外,皇妃在內,不過這次,涇王和國舅都走了出來,與兩人一起圍坐著用餐。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涇王突然鄭重的舉起一爵酒,道:“仙師,小王這裡有一個不情之請……”
“何事讓王爺如此慎重,直管說來。”
老道唯一的毛病,就是愛戴高帽。
隻要你說話好聽,當場就拍胸脯答應,當然,事後能不能做到另說。
“說來不怕仙師笑話,小王自從見到仙師燃符驅魔,煉丹還命,心下就不勝仰慕,直覺這輩子,隻要學到仙師一二分本事,就是死,也無憾了。所以,還請仙師不棄愚鈍,收我為徒。”
說完,涇王獻上酒爵,拜伏於地。
“這……”
老道臉色大變,他不是懷疑自家的技術。
前前後後燒了那麼多紙,他還是相信自己畫的符有效的。
隻不過,涇王想學的可不止畫符。
他還想煉丹,還想長生……這玩意,他也不會呀,一教就會露餡。
但王都拜伏了,直接拒絕這種沒腦子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無他,遭恨。
急切間左右亂掃,但見不止自己吃驚,就連皇妃國舅,也都麵有驚容,顯然,這事事先他們並不知情。
如此,一段說辭便湧上了心頭:“涇王向道之心,可感日月,老道怎敢阻止?隻是,殿下荷國之重,又是皇妃唯一愛子,這一遁入道門,誰來祭祀祖先?誰來奉侍母親?誰來牧養黎民?”
一段話,說得皇妃國舅連連點頭。
大梁並不是仙絕之地,雖然他們都沒有直接接觸過修仙者,但有些傳聞還是知道的。
比如,仙師無情,舍家棄業……
“這……”
涇王猶豫了,他總不能說,自己可以丟下母親不顧吧。
尤其還是在這危機四伏的當口。
但他確實想學修仙,因此,雖然啞口無言,但並不立即起身,仍舊拜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