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皇的嘴在哆嗦。
按照秦太監的想法,他應該會掙紮,會怒罵,甚至還會找什麼東西,來跟他這叛徒拚命。
但實際,胸部中刃的晉皇,就這麼抽搐幾下,便斷了氣。
砰!
失去了平衡的屍體倒在地上。
滿帳皆驚。
有抽刀防身的,有作勢欲跑的。
還有瞪大了眼睛想要尖叫宣泄壓力的。
更有兩三個晉皇的貼身心腹,指著秦太監就要下令誅殺。
秦太監明白自己到了危急關頭,急忙大喝一聲道:“站住!”
短短兩個字,竟似有什麼魔力一般,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京營死光了!全死光了,我在了望塔上親眼所見!”
秦太監一邊說,一邊用匕首切下晉皇的腦袋,拎在手裡:“所以,現在你們是要給舊皇殉葬,還是要隨我一起,前去投靠新皇?有了這份投名狀,新皇就算不賞我們的功勞,至少也不會加以誅戮。”
這是大晉的傳統項目。
每一代帝皇不是殺儘兄弟逼父上位,就是逼父上位後殺儘兄弟。
改換門庭對於臣下來說,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我……我隨你一起!”剛剛還準備下令誅殺的掌璽太監改變了主意。
“我也隨你一起!”禦馬監管事也和秦太監站到了一起。
如此,內廷掌璽,兵馬,司禮三大監便達成了一致。
他們如此,其他帥帳中的外官,當然也不會選擇逆流而行。
“好,那大家就都一起去參見新皇,功勞人人有份!”秦太監當然明白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的道理,沒有一個人吃獨食。
於是,一群人這麼歡天喜地的簇擁著他前往皇宮。
這一切,當然也被監視著全城的魏子臼看在眼裡。
儘管,他對自己的那位所謂父親全無記憶,但當親眼看到他身死,還是有一種被什麼堵在胸口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著,直到秦太監一群人小心翼翼來到奉天殿。
“陛下,陛下,罪臣等參見陛下……”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膝行到丹陛下麵,對著魏子臼就是一陣猛磕。
“陛下,罪臣等來遲,還請陛下恕罪!”又是一陣猛磕。
“陛下,罪臣等久盼王化,今日終於得見天顏,實在三生有幸!”
“陛下,罪臣等之所以來遲,全都因為在奉皇命,追討凶頑。陛下請看,這便是前惡首級,罪臣等奮力取來,獻於陛下階前。”
秦太監一邊說,一邊將白布包裹打開,露出裡麵的腦袋。
房知舉仔細辨彆一番,咧嘴大笑道:“好好好,爾等儘管前期附逆,但知錯能改,何罪之有?”
大小太監外官們聽後頭磕得更加賣力:“多謝陛下洪恩,多謝陛下洪恩。”
房知舉生怕魏子臼不解,傳音解釋道:“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太監,都是原先真正掌握這座皇宮的人。有他們在,那些象征皇權的印璽,儀仗,旗幡,才能正常布置,不出錯差。氣運至寶,自然是越合於禮,就越容易煉成,威力也就越大。你要看著不舒服,等到大事底定,殺光就是。”
魏子臼毫不在意地答道:“一切全憑恩師做主。”
房知舉於是便下令道:“明日便要舉行登基大典,你們看有什麼缺失的,快去速速辦來。”
命令一下,頓時便讓眾人提起的心落回了肚子。
有了這潑天的從龍功勞,他們不僅小命可保,未來的富貴更是板上釘釘,跑不了了。
“遵旨!”他們喜不自勝地跑出殿外,開始操持。
有了地頭蛇的指揮,就連清理屍體的速度都陡然增快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