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輕移玉步,裙擺輕搖,如風拂柳,身後隻有一個貼身丫鬟陪伴。她神色平淡,麵對未知的一切,仍舊不改她那一臉淡漠的神色。仿佛即將麵對的,並不是決定她今後命運的重要時刻。
在初見刀二之時,她眼眸之中有一絲詫異一閃而逝,但也僅此而已。女子亭亭而立,在刀二五步之外的距離停下,倒是她身後的丫鬟,在見到白雲武館館主的真實模樣之後,莫名的鬆了口氣。
好歹,對方看起來年輕,相貌堂堂,不是個糟老頭,也不像他那四個弟子,誇張的赤膊著上半身。
四名弟子目光暗中留意著師父的表情。
刀二在見到女子時,神色並未因對方的容貌和氣質有什麼變化。不過,其內心到底還是有一分異樣情緒的。
打個比方,比如你眼前有一群異性,一眼望去,正常男人自然會被其中相貌最出挑的那一兩個吸引目光。但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你,那邊那個有些普通的女子,小時候你們兩家的父母開過玩笑,說長大後讓你們倆結婚,兩家結成親家。
本完全無感、不在意之人,忽然變得讓你難以忽視。即便現在知道當時是兩家父母的玩笑之言,但你也會莫名的開始多看多留意那女生。哪怕她原本在一群女生中顯得極為普通。但你看對方的感覺,與不知道這件事之前,有著很大差異。
刀二現在的情緒也是類似。他並沒有吩咐弟子為自己留意什麼女人,但老三自己覺得這個女人和他很相配,因為他的堅持,故而對方現在站到了他眼前。這種境遇是他生平首次,連師傅徐風也不曾做過的事情。
他老人家以前講過的故事裡,提到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男女之間最後能走到一起,必是有緣份存在。那眼前這個狀況,算是緣份嗎?
說起來,他還從沒有過女人,在一切變故還沒發生之前,師傅閒暇時偶爾提過幾嘴,教他與劍一如何對待今後遇到心儀的姑娘(小溝村男子成親較早)。不過當時,他和劍一忙著練拳,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內心想著過往,刀二走到女子跟前,高大的身軀帶著一絲壓迫。他目光審視,繞著對方踱步,上下前後打量了一番,像是看一件物品,剛要說話,忽然察覺這裡的人太多。
“你們先退下吧。”刀二開口,將四個弟子揮退。
四人聞言,自然隻得乖乖退下。
“你也退下。”刀二對女子身邊的丫鬟道。
“不,不可以。”小丫頭似乎比女子還小一點,身子骨略顯瘦弱,此時卻是快速搖頭。
刀二聞言眉頭一皺。
小丫頭見他臉色沉了下來,嚇了一跳,但還是鼓足勇氣,有些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好歹,是一位武館,武館之主,難道,難道還要欺負我家小姐,一個弱女子不成?你這樣,不符合,身份。”
她以為,刀二把所有人趕走,是想欺負自家小姐。
刀二覺得好氣又好笑,這小丫鬟,平時應該跟自己主子沒什麼上下尊卑之分吧。竟然這般大膽,如此說話。她們,可是被白家拿來抵債的啊。生殺予奪皆不由己,誰會在乎她們的想法。
“那,本館主該怎麼做,才符合身份?”刀二覺得有趣,故而好奇問道。
“鶯兒。”淡漠的女子終於開口,試圖阻止小丫鬟。她性格淡然,對貼身丫鬟也平等視之,兩人之間姐妹情分遠勝主仆。在白家,她也儘量表現得如同透明。若不是她隨著年歲漸長,容貌越發出眾,引起了白夫人的注意,她估計都能讓對方想不起來府中還有她這麼一號人存在。
“小姐放心,有鶯兒護著您。”小丫鬟對自己小姐寬慰了一句,隨後麵對刀二,鼓起勇氣,義正言辭的道“自然,自然要以禮相待,不可,不可強人所難。”
刀二咧嘴一笑,對女子道“你的丫鬟,平時被你保護得很好啊!”
小丫頭一怔,還待說話,刀二屈指一彈,一縷淡淡靈氣射入她的體內,讓她立刻僵立原地,一動不動。
“她,本館主尚可看作年幼無知,你呢?可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刀二挑起女子的光滑如玉的下巴,淡淡問道。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屈辱,不過,在白夫人當初找上她時,在她為了報白家養育之恩答應下來之時,便已經對現在的遭遇有所覺悟。在修行中人麵前,凡人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想做什麼,悉聽尊便。”女子絕望的閉上眼睛,仿佛對即將到來的恥辱認命一般。
刀二緩緩收回手,輕笑一聲,在女子複又睜開,略帶疑惑的目光中,一揮手,解開了小丫鬟的禁錮。
鶯兒恢複了行動能力,望向刀二的目光滿是驚恐,但還是強壓恐懼,有些慌亂的擋在了自己小姐身前。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刀二輕輕一笑,轉過身後,忽然問道。
“沐璃,我家小姐閨名沐璃。”小丫頭連忙回答。仿佛化作自家小姐替身,有什麼事,由她處理。修士的手段,她剛剛親身經曆過,不敢再忤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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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二點了點頭,沒在意小丫鬟的護主行為。
“走吧,以後你們也算是白雲武館的人了,我帶你們去尋個房間住下。”刀二說完,走在前麵。
沐璃和鶯兒相視一眼,沉默片刻,隻得緩緩跟上。
後院能住人的地方不少,四個弟子住以前住的前院,一則住慣了,熟悉。二則不打擾師傅的清靜。
給兩人選好住處之後,刀二對沐璃道“我曾答應過家師,不會強行霸占任何女子,這是鐵律之一,所以你且放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我不會對你如何。
不過他老人家也說過,感情是可以通過相處慢慢培養的。我自出生以來從未對哪個女子有過動情,說不好奇略顯虛偽,所以我並不介意嘗試一下動情的感覺。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你我朝夕相處,看看能否產生一段感情吧。”刀二說得認真,沐璃和小丫頭卻聽得有些茫然。
不過,她們總歸知道,此舉對她們大大有益,故而隻靜靜聽著,沒有多說什麼,自離開白府後的緊張情緒,此刻終於緩解了大半。
其實小丫頭很想問問一個月之後要是沒有產生感情怎麼辦,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
“你叫沐璃?那我以後就叫你璃兒好了。”師傅傳授的第一招,好像就是稱呼,一個親昵的稱呼,可以快速拉近彼此的距離。
沐璃“……”
她不知道的是,刀二因為老三的行為,現在忽然來了興趣,不僅想試探一下二人之間是否有緣份,還想驗證一下徐風以前教他們的方法是否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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