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慶朝,禮部尚書府。
溫暖徹底回過神之際,正端坐於梳妝鏡前,身旁的小丫鬟輕柔地給她上妝。
“咱們小姐真好看,豔麗絕色,可是把府裡的一眾小姐都給比下去了呢。”
小丫鬟手中的騾子黛微微一頓,滿是驚歎地打量著溫暖細膩的肌膚。
聞言,溫暖眉梢微挑,饒有興味地直直看向了仍在喋喋不休的小丫鬟。
“小,小姐……”
小丫鬟冷不丁身子一顫,不知為何,總感覺小姐那眼神有種無所遁形的既視感。
不,不會的,自個兒可是打小便陪著小姐長大,小姐這腦子,嗬~
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出身在這府裡,怕是連她們這些個下人都玩不轉。
“雲荷,妄議主子,誰給你的膽,嗯?”
溫暖看似不經意地轉過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吐出的話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原主還真是心慈手軟啊,瞧瞧,把身邊的奴才都慣成什麼樣了,如此口無遮攔。
這番話要是傳出去……嗬~怪不得呢,府裡的姐妹都不願帶原主玩。
“小,小姐……奴婢知罪。”
“可是小姐,奴婢是真心為小姐啊,府中的那些個小姐哪及得上小姐您半分。”
小丫鬟二話不說‘噗通’跪地,可那眼底哪有絲毫悔意。
今日的小姐也不知怎的了,就跟換了性子一般,哼,定是哪個嘴碎的賤蹄子在小姐處給她上眼藥了。
敢給她使絆子,彆讓她知曉到底是誰。
思及此,小丫鬟神色微不可見地顯露出了一絲狠厲。
溫暖也佯裝並未察覺,隻細細描摹著原主這副眉眼,隨即,薄唇輕啟“拖下去,杖責十下。”
“碧桃,讓院裡都好好瞧瞧,妄議主子是何等下場。”
“再有下次,發賣出府。”
溫暖慢條斯理地吩咐,手上的動作卻未停,堪堪才妥善的妝容被她卸了個乾淨。
下一刻,方才銅鏡中濃豔的一張臉頃刻間清水芙蓉。
這才對嘛,溫暖直到此刻才舒心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豔麗絕色?當真是笑話,糟踐誰呢,直接說她與勾欄院的那些個妖豔賤貨無異得了。
世家貴女自來便是清雅端莊,豔麗?嗬~明晃晃的羞辱。
這小賤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啊,日日給原主如此洗腦,瞧瞧,這滿屋的丫鬟婆子都習以為常了。
隻不過嘛,今日可就不同了。
溫暖那番話一出,滿室寂靜。
被點名的碧桃更是驚詫地瞪圓了眼珠子,這,她沒聽錯吧?小姐竟然下令要打雲荷的板子?老天奶誒,她莫不是沒睡醒吧。
這可是雲荷啊,陪著小姐一塊兒長大的雲荷。
一時間,屋內遲遲無人動作,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也呆愣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溫暖……無奈地起了身,眼神冷峻地看向一眾下人。